咐动的手。”
谢乔猛地瞪大眼睛,不肯置信的看向苏栖,仿佛是认为自己听错了。
但苏栖浅浅饮一口黍醅茶,故意一般,又继续道:“那时我刀法生疏,砍到一半卡在了脖子上,你教我,要从此处下刀,果然,顺畅许多。”
卫王的声音幽凉,说着,还伸出两指为剑,微微侧头,示意的指向自己脊柱相接的缝隙处。
谢乔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仿佛的自己的指尖也生生泛出了一股凉气。
所以,原主不光指使年幼的苏栖的杀人,还亲手教导过对方怎么砍头砍得更顺畅?
原主不就是一个出身世家,嚣张放纵的叛逆少女吗?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她自己有没有亲手杀过人?
谢乔嗓音干涩:“王……王上不是在玩笑?”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是苏栖趁她失忆,故意玩笑哄骗她。
苏栖沉默的望着她,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幽沉如古井幽潭,不必开口,也足够谢乔判断出真假。
怎么会这样?真正的“谢乔,”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都不知道的?
谢乔的心头剧震,久久无法回神。
对面苏栖竟也没有再继续开口,只是静静看着她。
他初时,还存了些故意,想要看看谢乔得知真相的反应,此刻看着她的神色,却又后悔起来。
他没料到,阿乔的本性良善到这般地步,没有了后事的刺-激,竟连杀人都不能接受。
阿乔如今分明已经忘记了从前的苦痛,若是她不愿意记起,他又何必多嘴?
或许是因为回忆,苏栖只觉胸腹之中,都泛起一阵阵的胀涩刺疼。
苏栖微微皱眉,忍下不适开口:“你也不必畏惧我,旁人口中的旧事不……”
话音未落,他的手下一抖,手中茶盏瞬间掉落,皱眉低头,竟忽的咳出一口血来!
这分明是中毒的征兆!
只这么几息功夫,苏栖额上已经渗透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垂眸看到洒在衣摆的黍醅茶,又看向谢乔:“毒……是你?”
看到卫王吐血时,谢乔就已经满面惊慌,此刻听了这话,面色更是猛然一变。
中毒?她给卫王倒的黍醅茶里有毒?!
谢乔下意识想到了装着毒树根的香囊,低头看去,香囊仍旧好好挂在腰间,又抬头看向一旁流云,也是同样的惊慌失措。
这样的动作,却显然让苏栖误会了什么,一时间忍不住垂了眼角。
阿乔如今没了记忆,先下手为强,的确,也是他认知的谢乔会有的行事。
他心下虽苦涩,并不恨怒谢乔想要杀他,只怪自己明知对方失忆,却因为分别多年心存顾忌,没有及早解释。
只是,失忆了的阿乔也太着急了些,这么早毒杀他,之后要如何脱身?
想到这一点,苏栖缓缓的吸着气,忍耐着腹中绞痛挣扎开口:“你杀了我,要如何出宫?可有人接应?”
谢乔悚然一惊:“不,不是我!我没有……”
虽然下意识的摇头解释,但谢乔回过神后,自己都不认为对方会相信。
卫王是在她的章台殿内中的毒,有毒的黍醅茶是她亲手送去,甚至如果有人仔细搜身,或许还能从她的香囊中找到罪证!
这样的凑巧,谁能相信她的无辜?卫王如果死在她的手下,凤凰台的甲士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谢乔面色发白,分辨的声音也跟着停了下来。
但苏栖黯淡的双眸,却实实在在因为她这无力的解释,重新透出了一抹光亮。
他努力抬起嘴角,似是想笑,可因为毒发的痛苦,面上却只是露出几分狰狞。
即便如此,他的声音仍旧是冷静的,嘶哑幽沉,一如初见:
“好……别慌,你出去,只叫甲士元朔进来,我让他……带卢陵来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