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约定,等有钱了我们一定要一块出去!
可,我没想到,他这次居然骗了我!
纱帐幽厌的抚着自己,肌肤却没了知觉,下身的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比起说得出疼,心里的痛,让她更难受的要命……
这感觉似乎比被家人抛弃还要难受,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吧!
无力的摊在床上,眼角的泪水已经哭干了,侧首望着窗外,岑岑嗤笑……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过了,婉清转头看向里面,不愿见七七。
一阵风拂过,毛茸茸的毯子轻轻地着到了自己身上,“清姐姐,对不起,我,我,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他……”
武七此刻的灵巧嘴巴似乎被什么粘住了,沉默在空气里,自己想帮她而已,妈妈说了如果姐姐再不接客,便要打死她。
可她那样倔强的性格怎么肯,他只好向妈妈承诺。认真挑了很久很久,细细打听说那人是一个文弱书生,说话也是有礼有节,可,可却没有料到,他居然如此恶心,如此的不是人……
他看着女孩雪白的肌肤,面目狰狞的咧着一道道伤疤,心里石块好像像巨石一般重重拍碎了。
右手拿了伤药,小心翼翼的移开毯子,“姐姐,你忍一下,有点疼……”她没理,也没动。
他知道她在怨恨自己了为什么骗她,冰凉的木勺粘药轻轻放到鲜红的伤痕上,她的身子颤了一下,却还是没回头。
果然,还是很疼。
片刻,身后的人好像收了手,婉清听见隐隐约约的抽泣,接着肌肤上先是一阵冰凉又是一触软软的温热,食指腹上下涂抹,缓缓清风一过,伤口冰冰凉凉的没有那么疼了……
就这样,从开始到上完药,她都没有动过半分。
日升到日暮,月亮上来了。
可他的月亮似乎离开了!
“七七,让清儿明日去招待张老爷吧,那张老爷可惦记许久了……”
少年眼睛猩红满脸怒意,“妈妈,她都这样了,你还让她接客。而且你当初不是说那个是个书生,对人温柔嘛,可为什么她如今满身伤?”
女人被少年逼在墙角,喉咙也被人死死的扼住,“反了你了!”
接着一个棍棒上来,少年头一闷,重重摔落在地,一股黑红色的鲜血喘喘从额头留下来。
“给我往死里打,一个小畜生也想翻天不成。”
“打!”
棍棒夹击,血洒了一地,可少年却一声没吭,眼看着眼睛已经被血蛰的睁不开了。
“妈妈,放了他吧,我明日会去接客的。”说话的是婉清,声音小小,虚弱的仿佛一碰即碎。
“不行,你身子受不住的。”少年挣扎的被人踩在脚下,脸倔强的仰着头。
婉清没理他的怒吼,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蹲到少年身边,
“你是谁?你算什么东西!”
婉清低头俯身,贴在他血迹满满的耳边,沉声说道:“从此我们恩断义绝。拿着你肮脏的银子。”
“滚!”
最后一个字,尾音拉的极长,她大概鼓足了她所有的力气。接着两碇金晃晃的银子,丁零当啷扔到了少年面前。
烟雨楼外忽然下起了雨,“唰唰唰”的雨声混着雷电交加的声音,街边的柳条,被扯了一片又一片,雨水碎了一地又一地。
那晚的雨是,婉清十来年来除了那场雪外,见到了最大的一场雨。
整整三日的雨夜,不仅埋了好几座桥,还埋了他们之间的情谊,更埋下了经年岁月里婉清好不容易生出的乐。
自那日后,烟雨楼所有人都以为婉清难过透了,怕是又要日日哭泣,却没成想,第二日后,婉清反而不再忧愁,开始变得日日生乐,春风拂面的迎客送客。
可武七却从小太阳变成阴雨下的乌云,从未再笑。
他看着她的开心的数着银子,眼里的明媚却刺眼的陌生。
傍晚夜空下,他拿着酒想去道歉,可当他走到那棵梅花树下时,望着婉清一个人静静发呆,戏弄般的撩着鬓角的碎发时,他说不出话,发布怒,留下只有无数的谴责。
他后悔极了,他知道她不会原谅自己了……
三日后,武七忽然带着她的那二百两凭空消失了,没人关心一个青楼的小厮丢了,妈妈只在乎他的银子没了,可是生生找了半个月没有,也就放弃了。
婉清也没再问过,仿佛那人从未来过。
一年后,婉清忽然遇到一个商贾,是经营首饰铺的老板,长得有丝毫不像他,比他高些,比他老实些,最重要的是比他有钱很多很多。
他叫姜慕,不在乎自己出身风尘,却护自己甚过护自己的命。
开玩笑的一抹帕子,即便是泼天的黄金,他也只是淡淡说了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