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行啊老爷?” 江氏没有料到宋恒是此种反应,在她看来,有一个郡主儿媳妇,里子面子都占了。
前些日子因为傅家攀上了高枝儿,江氏出门参加个宴会都要被那些拜高踩低之辈阴阳怪气一番,说他们宋家有眼无珠。明明宋家才是差点被骗,从前顾着两家的脸面没有把傅元霜的事传出去,现在人成了秦王妃,这事儿就更不能乱说了。江氏受了气,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如果能求娶到郡主,那她也能扬眉吐气了。
江氏朝宋知理使眼色,这既然事关他的终身幸福,他也该为自己争取一下,可宋知理只是垂眼低眉,似乎对这事本就不报什么期望。
江氏脸上浮现出着急的神色:“老爷,郡主身份高贵,又与理哥儿两情相悦,有何不妥?”
宋恒压低了声音道:“你既知道郡主身份高贵,那也该想想,为什么两年了,她一直待在京中,和瑞王爷分隔两地。而且明明正直婚嫁之龄,陛下也没有要赐婚的意思。这摆明就是陛下另有打算。”
宋恒语气严正,他是很少在家这样说话的,江氏听他的话头就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了。但这是在是门叫人难以放下的好亲事,她试探地问道:“老爷,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宋恒沉沉叹口气,道:“以后这件事切莫再提,你也不想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天降什么杀头的罪名吧。还是找个清流之家的,不掺和朝廷上的这些事,这样方能长久。”他说完,又看了一眼沉默的宋知理,道:“你也断了这念头,郡主身份特殊。我不求靠儿女亲事得些什么,只要你喜欢,是个能安稳过日子的,哪怕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我和你娘也会帮你求娶来。”
宋知理对此好像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只淡淡点头,道:“儿听老爷太太的。”之后也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吃饭。
江氏见儿子这样自己也着急上火,江守徽连忙开口劝慰她,只是江氏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这顿端午家宴,除了宋知意一连吃了几个不同馅的角黍,其他人都食不知味。
宴席结束后,宋知意因着吃了不少糯米,决定独自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正好今日无课,也当放松了。
这时节栀子开得正好,园子里弥漫着清雅的幽香,昭示着初夏的到来。宋知意正享受着这独处的宁静时光,鼻子里却钻进一丝不合时宜的突兀酒味——是宋知理,正一人坐在石桌旁喝酒。
宋知意当即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尴尬地撞破端午独自在园中饮酒的失意之人,可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三弟。”
宋知意叹口气,不得已转身,就见到宋知理满脸惆怅,颊堆上了两团酡红。
“我不知大哥也在这儿,想是打扰到你了吧,我这就走。”宋知意看眼前人不太清醒地样子,只想着赶快逃离,他可不想和一个醉鬼纠缠。
“不准走,”宋知理吸口气,似乎是想提振精神,他用力眨眨眼,对宋知意道:“三弟,陪我说说话。”
宋知意只能假笑一下,无奈的上前坐到他对面。宋知理看他过来,还笑了笑,但马上又挂上一脸愁容,口齿不清道:“三弟,你可还记得,那年冬天,你让我去救人,然后,救下了一个好看的姑娘,是郡主。”
宋知意敷衍道:“我记得,是郡主刚来京城的时候吧?”
宋知理听了傻笑了一下,似乎很是怀念,:“她真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姑娘,见了她,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宋知意被这深情的告白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对面的人仍自顾自说道:“她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是她好像对谁都很好,无论我这么做,好像都跟她隔着一层,我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对于这一点,宋知意倒是也很赞成,他总觉得纪文清在他面前唯一一点真情流露可能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因为差点掉进湖中对死亡的恐惧,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她都是一副狡黠又轻松自若的样子。
醉醺醺的宋知理好像很是为此苦恼,难怪方才在饭桌上是那副模样,原来他本来就没想过这事能成啊。宋知意倒有点同情他了,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应该也很难求一个结果吧。
不过宋知意并不是什么情感大师,不能给他出什么主意,只能安慰道:“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许是你的缘分还未到,看开点。”
宋知理低声嘟囔道:“你不懂……”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
娶郡主这事是没指望了,端午之后,宋知理每日照旧上下值,好像也不见他为此伤神。只是江氏却越来越焦急,巴不得能百八十个姑娘过来一一给宋知理相看,他是以宣平侯府递帖子过来邀请宋府众人去打马球时,江氏一口就应下了。
宣平侯夫人是个爱玩乐的,上次的冰床也是她一手组织的,这次在京郊她又布置了马球场,也是遍邀了京中的官宦人家。不过这次不同于上次只是单纯的游玩,多了为京城中的公子小姐牵线搭桥之意。江氏不由分说的拉了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