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当晚,由于我的伤和现在的处境,我们只是和衣而卧,也没有做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阿羽很抱歉的说之后一定给我补上,但我其实并不那么在乎,能和她成亲,已经实现我最大的梦想了,至于其他那些繁文缛节,我也不是那么在乎。
我伤口十分疼痛,又交织着紧张又兴奋的心情,根本睡不着,她倒是很快就入睡了,看着她连日奔波后憔悴的样子,我很是心疼,她怕是日日都在谋划如何平安救出我吧,我真是太没用了,只能给她添负担,以后一定要有所长进,多点防人之心,要成为她的左膀右臂,而不是没用的累赘。
我抚上胸前的红色本命石,石头温温的,这是因为在她身边,而我心中更是暖暖的,为着以后能以本命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旁,再也不用只能在上朝时悄悄眺望她远去的背影,也不用相思成疾却难以言说了。
于是我很安心地将额头贴在她后背上,轻声说了句:“晚安。”
第二天,按着阿羽和明镜商量好的说法,我们带着轩辕圭的尸首和他的令牌回到了外北城。在他的将军宅中,我们见到了轩辕圭的妻子,哦不,现在应该是遗孀的唐蓓夫人。
她是轩辕圭母家舅舅的三女儿,他舅舅儿女中乾元甚多,因此中庸不受重视,只用来当作联姻拉拢轩辕家的工具,二人感情一般,但轩辕圭很是惧怕唐蓓。我之前不太明白,但现在见了她这长相就懂了,她身体壮硕,皮肤在外北城风沙天气的摧残下也有些粗糙,淡眉细眼,眼角上翘,神情中带着些凌厉,侄女肖姑,和唐元夫人有六七分相似,估计是轩辕圭对母亲的恐惧转移了吧。
我低着头在一旁听阿羽给她绘声绘色地描述拓拔锐派来的的密探是如何穷凶极恶地追杀她,她大哥又是如何为了救她而牺牲了自己,我们二人又如何在最后关头被这位路过的孟医师所救,打伤了密探得以逃回城中,我身上的伤也成了有力证据,直接全栽到拓拔锐头上就行。唐蓓从一开始的震惊不愿接受到后来看到丈夫尸身后痛哭流涕,最后接过阿羽递给她的轩辕圭手书接受现实,整个过程如同一出好戏,我也看不透台上的演员有几分真心几分虚伪。
这手书是轩辕圭早就写好签字带在身上的,内容是轩辕羽给拓拔锐的忏悔书,表达她对于自己大不敬行为的幡然醒悟,以及轩辕圭作为家属的痛心疾首,遣词用句将过错全指向轩辕羽,真是毫不包庇。本意是在和阿羽谈判时让她签字画押,回头拿去给拓拔锐以求得对轩辕家的宽恕,却没想到成了我们最有用的工具。
反正死无对证,这个忏悔书阿羽也签了字,他俩共同的签字可以证明他们已经就自首一事达成共识,从而间接证明是拓拔锐自己不顾旧情,非要置人于死地,才害死了轩辕圭。
阿羽和明镜对整个事件的解释严丝合缝,完全没有破绽,我不禁佩服她的心思缜密,这个人真的太优秀了,什么情况都能考虑到,让她五哥扮成偶然路过的见义勇为者,说的话也更加可信。她甚至预判了唐蓓不会认真检查轩辕圭的尸首。因为,对于她这样在平婚中地位略低于丈夫的中庸,是最想独立出家庭以出人头地的,况且他们二人成婚十余年却没有子嗣,又查不出问题,据说早已互相指责,貌合神离了。(作者说:当然实际上是因为近亲结婚)
一旦丈夫身亡,她不仅可以获得遗产,而且作为没有互相标记的中庸,她还可以随时再婚,做一个有钱无婚配的中庸,是多少人的梦想,她怎么会拒绝这样的未来呢?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庞上流露出的一点点窃喜,心里暗自冷笑,轩辕圭,你为权力算计了一辈子,最后连个真心为你的死感到伤心的人都没有,不知你泉下有知,心里作何感想呢?
连遗孀都如此相信我们了,底下的人自然毫无异议,更何况轩辕圭最亲的那几个亲信已经被我们斩于城外,其他人多是本地人,也不太清楚他和阿羽的过往纠葛。
唐蓓招待我们在偏房住下,然后和阿羽单独出去谈事了,留下我和孟明镜大眼瞪小眼。
我控制不住地不断朝门口望去,几次之后看见对面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别人呢,我这担心也未免表现的太露骨了些,于是正襟危坐,不再张望。
“你以前来过外北城吗?”我也没什么好的开场白。
“当然来过,我基本把玄霜国都逛遍了。”
“嗯?”我好奇心顿起,他也不过二十一岁,比我还小一岁,怎么可能走过那么多地方。
“要我说,外北城的坤泽有种不一样的味道,大气豁达,没事还愿意跟你拼个酒,虽然有些人只喜欢那种娇弱型的,但有时候这种不同于一般坤泽的反差感也让人上头呢。”他毫不顾忌我,直接开始品评当地的坤泽。
“哦对,还有巢城那边的坤泽,都长得水灵灵的,身娇体软易推倒……”
“至于我家那边的,就又是另一种风格……”
之后,我在目瞪口呆中听完了他在全国各地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