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通说到自己跟“朋友”见面时的情景,盛赋问:“他一开始就是你朋友的样子吗?还是林语疏的样子?”
“这是个好问题”,云通转转眼珠子,努力回忆,然后说:“我只是看见一棵树那里有个黑影,一开始没看清,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大伟吗?”
“他倒是没变,一直是大伟的模样,跟林语疏没关系”,随着回忆细节,云通愈发肯定。
“好吧”,盛赋说。想了想她又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有!”云通激动地蹭一下站起身,不小心将调查员的记事本打翻在地,本子上有很多银色文字哗啦啦撒了出来。“不好意思激动了”,他赶紧一边道歉一边帮忙收拾一地的凌乱。
收拾好之后,云通揉揉肚子说:“我后来觉得他奇怪,就问了他两句,然后他就跟我说‘你不是说我是你朋友吗?你说是所以我才是,你怎么反倒不认了?’我一开始很生气,结果还没来得及跟他吵架就被他偷袭了,现在想想这话真的很奇怪。”
调查员抬起头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进一步说明,而盛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说:“我上次问他是谁的时候,他也说过‘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这种话,我总觉得这句话是一种挑衅,他肯定觉得我们猜不到他是谁。”
“事实上我们也确实猜不到他是谁”,云通认同地说。
“我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傻——嫌疑人”,方头调查员清了一下嗓子,顿了一下后继续说:“如果他真的够低调,什么都不肯透露,反倒让我们没有头绪呢!”
盛赋:“那您现在有头绪了吗?”
调查员:“一个合理推测,这个人会根据你的想法制造幻象,让你以为他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云通:“不明白。能说的简单直接一点吗?”
“就是”,调查员用记事本拍了拍自己的腿,努力组织着语言:“其实他一开始很可能谁都不是——甚至没有形体,因为盛赋说过他可以像液体一样随意流动。刚遇到他的时候,你们可能并没有看清他是谁,只是下意识以为他是谁,而他就会特意变成你们以为的那个人。”
云通夸张地“啊?”了一声表示匪夷所思,盛赋却觉得这个说法有道理:“我们遇到“朋友”的时候,其实都有不合逻辑的地方:林语疏当时在外地办事,云通的朋友不请自来,只是我们自己把这个不合理给合理化了——”
“是呀,我本来还意外大伟怎么突然跑来了,然后转念一想他可能就是为了给我惊喜吧!”云通插话道,不过他又忿忿地表示,“主要是这个小兔崽子装得太像了,连我爱冬泳都知道!”
调查员:“如果这个推测成立的话,是不是很多事情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盛赋和云通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可是这样说来,这个人其实并没有具体的攻击目标,谁碰上谁倒霉呗?”盛赋突然想到这个可能,“如果是真的,那抓捕的难度就更大了吧?”
云通:“对哦,要是他只找一个人报仇或者什么的,守株待兔倒容易抓到他,现在咋办?”
调查员并没有告知该咋办,他显然还沉浸在事件有进展的喜悦里,用略轻松的语气说:“先失陪了,你们注意安全,我得赶紧回去了!”
牧郡的其ta居民并不知道盛赋ta们遇袭的全貌,只是通过官方发布的概述了解一二,但不管知道的多还是少,这件事都足以令人恐慌,大家也跟盛赋有着一样的担忧:这个不明身份的人似乎在随机挑选受害者,而自己很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
调查员走后,盛赋和毛毛虫也离开了康安院,她们准备冒险在外面走一走,看看郡里最近怎么样。自从上次被攻击之后,盛赋已经很久不闻窗外事了。
正值周末,本来应该是小孩子们在户外打雪仗疯玩的日子,如今大部分地方却阒无一人,只有偶尔出现在街头巷尾的猫依然那么从容淡定。
“咱们去东侧出入口看看吧!”路上遇到了秀梅蛋糕店的妙妙,毛毛虫用猫语和她聊完天后告诉盛赋,“据说现在不能自由出入牧郡了,官方正在重启春夏秋冬四个镇守亭,嫌疑人没抓到之前,大家想要出入只能通过这四个通道。”
盛赋才知道,光盾围成的防护线上其实每一个点都可以进出,只是大家一般都走固定的几条通道,而盛赋第一次进牧郡时的那条路,就是最常用最便捷的出入口。她们到达那里时,那里有好多人和猫聚在一起,好像在围观什么热闹。
盛赋扛着毛毛虫挤进人群,意外看到了很久不曾见到的白华、胐朏,白华依然穿着旅行斗篷,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不过人有点憔悴。
“胐朏!”毛毛虫居高临下地喊道,胐朏听到声音后,仰起头热情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样呀,听说你用十个——”胐朏半是关心半是八卦地问盛赋。
盛赋一听见“十”就感觉大事不妙,她想都没想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