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倘若今日陪柳南和关周练了,他倒是觉得无所谓。
只是回到东轩阁以后,恐怕就又要见到小龙那幅古怪别扭的模样了。
对于顾祁白来说,不想在身上留下伤疤也并非难事。
他完全可以解开给自己施加的禁锢,将修为恢复到元婴后期。
就凭柳关二人刚到筑基七阶的实力,绝不可能伤到他一分一毫,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是件麻烦事。
顾祁白轻叹了声,浓睫淡淡垂下,几息后复又掀起,他思忖了片刻,终于缓慢启唇。
嗓音和缓懒倦,却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所有弟子的耳朵里:“还是不了吧。”
分明是拒绝的话,柳南却以为顾祁白这是答应了,不禁得意笑道。
“那就请吧,顾师兄。”
毕竟在今天之前,无论谁找顾祁白陪练,“失手”在他身上留下过多重的伤,顾祁白都没有拒绝过任何人的陪练邀请。
可刚走出没两步远,柳南就听到了周围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偏头一看,发现关周目露惊诧,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顾祁白。
再转身,顾祁白仍以原先悠闲散漫的姿势倚着树坐在地上,粗布制成的衣袍随意地撩至一旁,慵懒又潇洒。
从头到脚,哪里看得出一点要帮他和关周陪练的意思。
柳南这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回想起方才顾祁白究竟说了些什么后,他的脸色骤然一垮。
“顾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顾祁白眼尾轻弯,唇角缓缓拉开一个讥诮的弧度。
“柳师弟莫不是年纪轻轻,耳朵就已经不好使了?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关周比柳南还要耐不住性子,他直接冲到顾祁白面前,厉声质问道。
“师兄今日怎的不帮忙陪练了?”
顾祁白抬起手,稍微往下拉了一点衣襟,露出里头一截冷白的脖颈,以及从颈侧一路没入衣襟之下的细长伤疤。
他顺势扬了扬那只遍布伤痕的手臂,语气懒洋洋的。
“抱歉,昨日在两位师弟那里受的伤还没有好,今日实在没有精力陪练。”
“听顾师兄这话的意思,是在怪我和关师弟害师兄受伤咯?”柳南咬牙切齿地问道。
“可弟子之间练习术法,受点小伤本就是常有的事,哪个求仙之人不会经历这些?”
顾祁白望着柳南,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噢?受点小伤?”
“那不然呢?”柳南义正严词道,“不管是陪练还是搭档练习,讲究的就是一个点到为止。”
“这可是白长老从上第一天实练课起,就一直在反复强调的事,我和关师弟谨记在心,还能让顾师兄你受多重的伤不成?”
被顾祁白拒绝陪练一事对于柳南来说,本就已经足够丢脸。
察觉到周围弟子们投来的看好戏的目光,为了找回颜面,柳南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更何况,顾师兄你身为师兄、掌门人之子,在练习术法这种事情上,不更应该以身作则么?”
“就是就是,”关周连忙附和道,“要是人人都学顾师兄你,受了点小伤就要放弃修炼。”
“且不说将来到底能不能得道成仙,这种风气倘若传了出去,被其他宗门的人知晓,岂不是会白白惹他人笑话,到时候让咱们元仙宗的面子往哪儿搁?”
顾祁白垂下眼帘,轻“唔”了声:“这样说来,你二人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闻言,柳南和关周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自认找回了点在众弟子跟前的面子。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顾祁白在下一秒抬起了头来,眼角眉梢都荡着分明笑意,笑容近乎妖冶。
“可是要怎么办呢?我还是不想陪你们练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