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骨(1 / 2)

右相府。

司徒纯和温寻两人刚被雀奴公公送回右相府,就匆匆赶来竹苑,却被红泪挡在主卧门外,红泪冷淡道:“公子累了,你们明日再来看她吧。”

温寻察觉到红泪脸色不好,欲开口询问却被司徒纯抢了先。

“小先生怎么了?”司徒纯满眼担忧地问道。

红泪摇了摇头,做了“请”的动作,“十二殿下请回吧。”

司徒纯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十分有眼色的温寻拉走了。

屋内。

一袭湖绿色布衣的男子施银针扎在戚无良的几处大穴上,行针不过片刻,床榻上的戚无良便一口黑血呕出。

男子见之,皱眉数落道:“内伤,外伤,余毒未清,再加上心结淤堵,小阿离你是不把自己折腾死誓不罢休吗?”

一口黑血吐出,戚无良明显好受多了,浑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还行吧,倒是徐叔你……怎么也来大梁了?”

“是银流觞寻我来的。”男子垂眸收起自己的银针,缓缓说道。

戚无良听到“银流觞”三字,眉头厌恶一皱。

徐可风审视地看着她,“他说你收留了不该收留的人,命劫将至,我若不来,恐你性命难全。”

说着,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轩窗朝外望去,正好看见司徒纯被温寻拉走的背影。

“就是那孩子吗?”

徐可风负手立在窗边,回眸看向戚无良。

戚无良对上徐可风锐利的目光,有些微愣。

年轻时的徐叔不是这样的,文文弱弱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医者独有的温柔。

那是北燕第一神医,更是昔年北燕大将军苏辞的帐前军医,竭尽一身医术多次救大将军于生死线上,是个心肠极好的大夫。

但如今的徐可风三十有九,光站在那里,就流露出一股无端的气势,一双辨百草、识百病的眼睛透着睿厉锋芒……

人啊,都是会变的。

苏恨离莫名想起,儿时娘亲常在耳边念叨的这句话。

可不是嘛!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昔日将军帐前那位文弱到风一吹就倒、时不时就抹两滴眼泪的少年医官,早在岁月和阅历的磨砺下添了刚毅与冷漠——因随军历经无数战役、见惯世间生死悲欢而刚毅,因无法释怀苏辞之死而冷漠。

戚无良垂下眼眸,避开了徐可风的目光,“徐叔,那个人的话你也信?”

“事关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戚无良说出什么重话反驳,她知道徐叔只是担心她,叹息道:“阿玄只是个无辜的少年,我从不信什么天煞孤星、妖孽祸国的言论,就像我当初将他从空禅院带回时说的,便是他真的命犯孤煞,我也护他。”

徐可风见她态度坚决,不由沉默,阿离太像她母亲了,一旦决定了什么,便是一生。

他终究做出了让步,岔开话题道:“你不能再服用玉罗草了,你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服食玉罗草会要了你的性命,还有你的腿真的打算瘸一辈子吗?”

这次换床榻上的白衣深深皱眉沉默。

徐可风见状,再度开口,下了一剂“猛药”,“悔之受伤了。”

果然,床榻上的白衣一瞬间变了脸色,琉璃眸闪过担忧与杀意,“怎么回事?是谁伤了哥哥?”

“如今瀛洲细作遍布中原三国,以南楚被渗透得最为眼中,皇都成了‘细作窝’,更有不少卖国贼与细作。朝局波澜,民心浮动,纵你兄长有定世之才,也挡不住一茬接一茬的阴谋暗箭。他中了瀛洲细作的圈套,险些被一箭穿心,却还要强撑着病体,与南楚朝堂上那些想挑起战火、发兵北燕的佞臣周旋……”

说着说着,徐可风眼中闪过悲痛,低低道:“北燕现在不比当年,三年前苏家军全军覆灭于虎啸崖,北燕便元气大伤,瀛洲、南楚、大梁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我原以为大梁算得上三国中最兵强马壮、朝政平顺的,可近来旁观这大梁朝局,亦是奸臣、细作、卖国贼无数,中原最强盛鼎立的三国却被瀛洲一个区区弹丸小国玩弄于股掌之中,乱朝政,屠英杰,苦百姓。我赴梁路上途径凉州城,看见瀛洲商户遍野,当真是……呵……以千金毒国,何其恶毒?!”

“世人多贪,恶念难止,便是你父母当年赌上性命,也不过换来十几载的人世安稳。如今瀛洲蠢蠢欲动,多次暗中挑起诸国战火,所谋甚大,江山欲崩,乱世将至……”

“小阿离,你该站起来了。”

良久后,屋外,红泪听到自家公子一声闷痛以及重物敲打肉/体的身体,瞳孔一缩。

她家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她以前听楼主说过,再娇贵不过的一个玉人儿,最是怕疼爱哭,可她认识公子莫说怕疼爱哭了,刀剑贯身她都没见过这人喊过一句,这声闷痛足以乱了红泪的心神。

她匆忙推门进屋,就见床榻之上自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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