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1 / 2)

钦天监,观星阁。

软塌上,小道童顽皮地坐在左侧,摇着小短腿吃着糕点,银衣胜雪的国师则坐在右侧,手持针线正低眉给小道童补着外袍。

一名身着道袍的少年跨步入门,瞥见这番景象,不禁拧眉对小道童训斥道:“子规,你又让师傅帮你补衣,宫中有那么多绣娘,你怎能每次都如此劳烦师傅?”

名唤子规的小道童闻言吓了一跳,心虚地撅了噘嘴,“她们缝补得又没有师傅好。”

银流觞始终低眉缝着衣物,连个眉头都没抬,堂堂大梁国师、整个天下最清冷不可犯的神明,任劳任怨地坐在大殿上给座下的道童缝补衣裳。

少年嗔怪地瞪了小道童一眼,恭敬地朝银流觞禀告:“师傅,凉州传来消息,右相她……”

“我已知晓。”银流觞开口打断,针尖与此同时刺进手指,溢出一点鲜红。

少年瞥见血迹,急切了喊了一声,“师傅!”

银流觞确实走神了,暗暗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衣物,抬眸看向窗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即便我费尽心思想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红线拆开,可命运还是会让他们纠缠成一团无从拆解的乱麻,阿离不例外,小红泪不例外,那位空禅院中半佛半魔的年轻国师也不例外……”

窗外,宫墙之上两只黄雀吱吱喳喳地叫着,吵落了几片树叶,一派岁月静好、无风无波,与千里之外的五州大地是全然不同的两幅景象。

是夜,地崩暴雨过后,一轮清华明月高悬,照在疮痍遍布的五州大地上。

洪水遍野,冲散了很多人,也消磨掉了很多生命,但命运如同一双无法挣脱的双手,冥冥中拨动着宿命的琴弦——

河岸边,一身雪袍的少年僧人拖着疲倦的身体,双目赤红地疯狂寻找,犹如一只穷途末路、失去所有的野兽,好在上天垂怜,终于让他在一处浅滩上找到了他的神明,司徒纯跌跌撞撞地扑上前,失而复得地紧紧抱在了昏迷的戚无良,于月光之下泣不成声……

东南百里外,一袭红衣、半身鲜血的花锦城抱着同样红衣染血的红泪,一步步走在石砾遍布的山路上,红泪纤细的手腕低垂,血珠不住滴落。地崩山摧时两人正在山上引爆黑傀儡,不仅被爆炸波及,更被卷入山崩洪水中,均是重伤,可花锦城抱着红泪,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西北山林中,月光透过树隙打落,一身狼狈的何大壮拖着断腿与白衣僧袍染尘的空桑国师狭路相逢,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世人都有命运,不管如何逃避,都会不期而遇。

司徒纯:“小先生,我终于找到你了。”

花锦城:“丫头,醒醒,别睡。”

空桑国师:“上来,贫僧背你。”

——不期而遇地落入命运的陷阱。

……

“醒了?”

戚无良睁开眼的瞬间闪过厉色,身体微微拱起下意识做出防御姿态,紧接着就看见徐叔端着药碗站在床边,眼中的警惕散去,紧绷起的身体再度如死鱼般瘫回床上,病恹恹道:“徐叔,是你啊,我之前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我家公主殿下抱着我嚎啕大哭,我还以为是他救了我。”

徐可风坐在床榻边,本欲伸手扶戚无良起身喝药,闻言动作一顿,“你没看错。”

戚无良一怔,急忙环视四周,这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墙角摆放着各色农具,看样子像是某个农户的家里,“他人呢?”

徐可风将药碗怼到戚无良嘴边,“喝了。”

戚无良蹙眉看着徐可风,没动。

她犟,徐可风这个大夫更犟。

末了,戚无良先败下阵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徐可风这才缓缓开口,“他在沧江下游的浅滩上找到了你,又背着你走了百里路,一路上挡住了八波杀手的暗杀,从头到脚受了十一处致命伤……”

噹的一声,戚无良猛地从床榻上起身,动作之大掀翻了床头的柜子,鞋都没穿便要往外走,却被徐可风一把按住肩膀,“他现在没事,我已经替他处理过伤口,倒是你,旧伤复发需要好好调养。”

戚无良脑子嗡嗡的,胡乱吼道:“我管什么旧伤?”

说完,她挣开徐可风按住肩膀的手,赤着脚就往外走。

“阿离!他把你护得好好的。”

徐可风厉声喊了一句,“他这一路拼了命,也没让你伤到一分,你就这样糟蹋自己吗?而且他伤到了脸,昏迷前说若你醒了,不许你去见他,怕你见了就不喜欢他了。”

戚无良闻言,一股邪火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撞得她心肝脾肺没一处不疼,咬牙切齿道:“我要见他。”

在司徒纯的事情上,徐可风犟不过戚无良,僵持半晌后,徐可风弯腰拾起床边的鞋子,递到戚无良脚边,冷着脸道:“把鞋穿上。”

戚无良乖乖照做,徐可风又拿了件外袍给她披上,才领着人去了隔壁一间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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