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持蹿上墙,攀着边缘一翻,落到墙下花丛惊落一地残花,廊下的吴宫令吓得一哆嗦,目光嗖的看过来,见到是他后才哎哟一声。
“嬷嬷,母后歇下了吗?”瑄持跑过来扶着吴宫令手臂:“我来找母后说说话。”
“我老婆子被殿下吓丢魂了呀。”吴宫令满眼慈爱的看着他,瑄持摩挲摩挲吴宫令肩膀,哄孩子似的说:“不吓不吓。”
“你这…”吴宫令慈笑着白他一眼,瑄持殷勤的说:“我这猴孩子是吧,嬷嬷想骂就骂,我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太子,从前捣蛋了,还不是您拿胳膊夹着我去见娘娘,我蹬腿要跑,您就照着我背好实诚的两巴掌,怎么我成了太子,您倒跟我生分了。”
“规矩就是规矩。”吴宫令被他哄的喜笑颜开:“老婆子我在中宫娘娘跟前儿当差,免得落人口舌,给娘娘添麻烦,殿下也是,多大人了还不收敛些。”
“收敛什么?”瑄持哼一声:“嬷嬷您骂我两句,骂我两句咱们才不生分,我见您叫我殿下心就凉。”
吴宫令就是疼爱瑄持敬她为长辈,虽知他机灵会哄人,但就是信他有这份真心,把她当亲孙子疼。笑说:“得了,别闹我老婆子,等我去跟娘娘说一声,免得娘娘也被你骇一跳。”
“嬷嬷您是嫌我烦了。”瑄持笑着目送吴宫令进去,片刻过后,小宫女出来说:“殿下请进来吧。”
瑄持老老实实的进屋去,林皇后坐在矮炕上写字,头发已经松了,瑄持目光略一扫,瞧见那边纱帐里坐着个姑娘正在绣女红。
“母后,儿臣扰您写字了。”一边说着一边行礼,林皇后抬起头看看他:“坐吧,有儿孙扰是福气。”
林皇后将毛笔递给侍女,侍女双手接着拿到一边去挂在笔架上。
她瞧着瑄持在对面规规矩矩坐下,亲子抚养大的养子她尤为满意,有几日没见过了,她忍着欣喜,板着脸对他说:“有事便说吧。”
瑄持一改毛躁,和声说:“贤妃的一个养女名叫严惊月,观棋得知贤妃似乎有意将她送到宫外台舍,我觉得这人得先留住。”
林皇后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问:“这丫头模样好?”
纱帐后头的姑娘手上动作停下。
瑄持答:“没仔细看。”
纱帐后头的姑娘手上动作又动起来,布上的鸳鸯绣的活灵活现,一只已经绣完,另一只才起了几针。
“她前不久出宫,已经给御史台的陆九行当过差了,听说是个利索人。”瑄持往前凑凑,“她一女子能得陆九行赏识,我怕她是下一个沈无波啊。”
林皇后眼神微动,沈无波有多碍事林皇后想起来脑袋就隐隐作痛,前不久听说沈无波死了她高兴的喝了两大杯红喜酒。
“等我想个由头。”林皇后朝纱帐看去,招了招手:“江儿,过来见过殿下。”
林皇后因沈无波头痛,瑄持则因江凰头痛,反之江凰亦然。
江凰的身份对外说是早前落罪的静国公沈兰楼嫡长子沈佑与妻沈佟氏的独女,当时负责抄家一事的官员乃是如今内阁的凌淞。
凌淞与沈佑还有沈佟氏都是当年荣国府学堂的学生,因不忍襁褓中的孩子受苦,便与妻子历月郡主将其收为养女。
皇上欣赏凌淞夫妇的重情重义,不但不怪罪,还念在孩子生母沈佟氏的母亲原月郡主也出身皇室,养母又是历月郡主,便给孩子赐名江凰,从宗室宗姬的“凰”字。
侍女撩开纱幔,江凰走上前行礼:“见过殿下。”
瑄持忙起身还礼:“见过堂妹…啊瞧我这张嘴,见过表妹。”
他表现的似乎热络的没有半点架子,罪臣之后被太子承认表妹,已是对凌家极大的尊敬。
他话音一落,除了江凰满脸事不关己外,林皇后和吴宫令都变了脸色,满宫都知道,林皇后有意撮合他和江凰。
林皇后端起茶盏又放下,“夜深灯暗,江儿仔细伤着眼睛,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再绣。”
待江凰出去了林皇后忍不住发作:“江凰生父生母不仅是内阁凌淞与历月郡主的同窗,也是你生母姜氏…”
吴宫令常对林皇后说养母和养子之间忌讳提起生母,一听她这样说连忙上前打断:“娘娘这茶凉了,快来人给娘娘换茶。”
林皇后倒是没再说下去,偏偏瑄持不顾眼色接着说:“内阁凌大人与郡主的同窗是沈佑和佟巧岫没错,但江凰生父生母却并非内阁凌大人与郡主的同…”
“殿下!”吴宫令顾不上太多出口呵止。
林皇后也被瑄持勾起了恼火,一拍桌子不管不顾道:“如何不是,晏浮郡王如何不是荣王府学堂同窗,难不成他自己学堂不念,要去…”
门开了条缝,通传得宫人听到皇后在发火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吴宫令抓住机会:“有何事,快进来说。”
从来没见过温和宽厚的皇后娘娘大声说话的宫女怯怯的走进来:“后边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