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惊月也没想到瑄持会来这一出,筠禾在一旁笑的肆无忌惮,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放下筷子茫然的拿起勺子,又放下勺子索性将手放到桌子下,抓着膝盖靠一些疼痛来缓解尴尬。
“早点休息。”瑄持走了。
严惊月一连病了几日,头昏脑胀时拉着瑄持的手问他为何皇上给瑾持郡王的封地在这种地方,一到夜里鬼哭狼嚎的刮风。
终于有了些精神气时又赶上有土匪山贼作乱,瑾持虽早得了封地,但来到此处也不过大半年,之前一直随父母在青州。
讨好瑾持的手下弄了匹骆驼,说是给筠禾骑着玩。筠禾嫌没意思,严惊月围着骆驼摸摸又看看。
瑄持在一旁看着,“你想骑吗?”
“骆驼会比马温顺吗?“严惊月问,瑄持见她没有反驳,问得问题言外之意也是想试试。
“不骑怎么知道。”瑄持扶着严惊月骑在骆驼背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常有人看,瑄持察觉到严惊月有些不好意思,因此牵着骆驼出了郡王府。
难得这天阳光正好,前几日无休止的风今日稀奇的安静了,严惊月骑在骆驼背上,瑄持牵着缰绳,在路上慢悠悠的散步。
不知不觉走了一个时辰,到了一个有些破败的小镇,明明日头才刚刚有些弱下去,离傍晚还远得时候,路两旁的摊贩就收起了小摊要回家去。
严惊月盯着油锅看,油乎乎的案板上摞着两个卖剩下已经冷掉的火烧,瑄持去问摊贩儿价钱,又问能不能再过一遍油热一热,瞧着凉了。
摊贩摆摆手:“我要家去了,要不两个火烧你就给一个的钱吧。”
瑄持照常给了两个火烧的钱,顺口问:“这才什么时候,怎么收摊这样早,是还有别的营生吗?”
“嗐,没别的营生。”摊贩一边收东西一边说:“再玩就要赶上土匪下山了,拿东西劫财不说,一些不长人心的东西,我这些家务事儿都得叫他们给砸了,祸害东西呀。”
瑄持想起自己所学文章中那寥寥数词,或再精简极致的一个苦字。急急忙忙收拾东西的摊贩,脸颊通红干裂,那短短几行字具象化在眼前。
许多次严惊月与他冷言相向,其中也不乏对他身份的冷嘲热讽。瑄持回过头去,正好严惊月也在看她。
严惊月初愈苍白又安静,她坐在骆驼背上,双眼晶莹漉漉,两只手没有抓着缰绳,而是在抚着骆驼的驼峰。
瑄持把火烧递给严惊月,自己挽了袖子去帮摊贩儿收拾东西。
卖糖人的老妇人带着自己的小孙女,小女孩拿着只掉了尾巴的老虎图画糖人走过来,怯生生的望着严惊月:“你真好看。”
严惊月递给她一个火烧,她把自己的糖人给严惊月了,两个人面对面傻笑。
一条街顷刻间安静了一般,可见他们对山贼土匪的恐惧。
瑄持帮着最后一个摊贩收拾好东西,回过来拉着骆驼继续在小镇乱逛。严惊月问他:“我们要不要也回去?”
“怕贼吗?”瑄持心情不好:“若是见着了,我就叫他们好看。”
“可是你还受着伤呢。”
在小镇里晃了一圈,正要原路返回时还是遇到了山贼,他们凭心情去砸紧闭的门,一回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凝望他们,身后还牵着匹骆驼,骆驼上还驮着个女人。
“你的骆驼是我的了。”山贼头子指着瑄持说。
严惊月低声说:“瑄持,我恨你。”
明明早点走就可以避开,偏偏要在小镇里绕来绕去,不像是散步,倒像是特意找人似的。
严惊月一点都不想看见打斗和流血,也不想被当成激怒瑄持的一条简易路经,必要时被对方调戏几句,所有人都笑,只有她笑不出来。
瑄持没有说话。
“说你呢。”山贼头子指着一个人说:“你去给牵来。”
被选中的倒霉蛋摇头尾巴晃的走近,瑄持拧着他胳膊生生的把人疼得躺在地上起不来。
其余山贼见事儿不对劲,一窝蜂打上来,瑄持夺了一把长刀,三下五除二让他们认识到自己同瑄持的差距,贼头说了句骆驼改日再取,便叫着自己人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