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乾宫外跪着一众皇子,德妃和淑妃站在皇上寝殿之外时不时朝里张望,实际上厚厚的门帘将她们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公主们得到消息了吗?”德妃问。
淑妃摇了摇头:“之前是陛下不许消息外传,这会儿是还没说什么意思,无人敢贸然去通知公主们。”
皇上所生的公主们都已嫁人,若是去各公主府通知,皇上重病呕血的事必瞒不住,现下没有旨意,无人敢贸然去传消息。
林皇后从内殿出来,满脸写着心力憔悴,任谁看都是与皇上伉俪情深的好皇后,林皇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皇子,又看向嫔妃们,问道:“贤妃呢?”
“还不见人。”淑妃答道。
淑妃易氏是中书宰相易庆兰的妹妹,生有皇四子琅持,德妃冯氏是枢密院枢密使冯郊的妹妹,生有最小的五皇子璎持,贤妃陆氏是御史台殿中侍御史陆九行的姐姐,生有三皇子瑁持。
此三位嫔妃在宫中处境想通,都有在朝为官身居高位,先后被皇上重用的家人。又都各生有一皇子。
她们都抱有自己儿子能登上皇位的憧憬,也都有觊觎后位,瞧不上没有子嗣的林皇后的心思。
在林皇后的眼中,她们又是如此不同。严惊月曾与她说过,德妃冯氏所生的五皇子绝无可能继位,璎持,璎,像玉已经不是玉。
从前林皇后没往这上头想过,严惊月说过之后她深信不疑,且叫信得过的学究细研究了一番各皇子名字。
因此德妃冯氏不足为惧,而淑妃易氏与贤妃陆氏为相互制衡,各有高官的好兄弟,选谁皇上都不能完全满意。
林皇后叫来一旁的宫人:“各宫都通知到了吗?”
“回娘娘,都去人说了。”宫人回答。
瑄持跪在最前面,林皇后望着他片刻,忽然又问:“别院里的二皇子去人说了吗?”
“回娘娘,不曾去说,陛下没有交代,宫令想着,二殿下在宫外别院,在宫外公主府的公主们没有去说,都是不想外露消息的理儿,因此不曾说。”
“蠢货!”淑妃呵斥道:“皇子与公主能一样吗?更何况珺持行二,除了太子殿下就是二殿下,你们的脑子都叫狗吃了?”
瑄持头抬得不高,眼珠微动,看了淑妃一眼便又收回目光,若是有人瞧见他方才上挑目光的三白眼,定会被他眼神中的戾气吓上一跳。
“别嚷。”从来温和可亲的林皇后露出些不耐:“陛下尚在休息,宫人犯错是大,还是扰了皇上是大?”
“娘娘恕罪。”淑妃爽快的认错,皇上在里面不知能不能挺过来,她可不敢在此时惹出什么差错,以免出事后被有些人传到前朝,又是一道一道弹劾的奏折。
林皇后走到瑄持旁边,“瑄儿,你过来的最早,可用过早膳?”
瑄持语气淡淡,没有平日戾气也没有太多讨好假装出的过分担忧,“儿子不饿。”
林皇后叹了口气:“那也要吃些东西,别熬坏了身体,你父皇若是召见你你倒了可怎么成?”
淑妃与德妃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这种时候林皇后首先关心了太子,不知是她自己在表态,还是皇上授意,毕竟只有林皇后一个人进了中乾宫的素屈斋。
“儿子,挺得住。”瑄持磕了个头:“母后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担忧,父皇会好起来的。”
淑妃撇了撇嘴,莽撞的太子倒还有些心眼,知道在这时候说上几句好话。德妃则是有些神色不自然,若是皇上这时候死了,自己的儿子排行最末,最没胜算。
林皇后又看向诸位皇子:“你们也是,可别担忧的茶饭不思了,别让你们娘娘惦记,又要担忧陛下,又要心疼你们。”
林皇后向外走去,眼神在诸位嫔妃处瞟了一眼:“要思虑过度了。”
等林皇后出去后,淑妃忍不住对德妃说:“我怎么觉着皇后话里有话啊?”
“姐姐小声些,多少只耳朵在听呢。”德妃低声说与淑妃。
贤妃由人掺着姗姗来迟,诸位皇子纷纷给他请安,混在其中的瑄持并没有出一点声,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贤妃进来时便若有若无的看向太子,自然将他的冷漠收入眼中,除了太子的身份,还有他带走严惊月这件事。
“诸位殿下可用过早膳?”贤妃关心道。
淑妃阴阳怪气:“我们都不比贤妃娘娘,真是好慈爱的母亲,知道关心诸位皇子,倒显得我们…”德妃撞了她胳膊一下,示意别再说了。
往日淑妃虽跋扈,却没有此时这般见谁呛谁。皇上重病,她倒像是什么都不怕,平日里易庆兰为了让妹妹沉住气,没少同她说自己在朝堂如何如何有权。以免她日日传信出来问个不停。
贤妃像没有听到她的冷嘲热讽,又对着瑄持说:“太子殿下,方才没听到您说话,殿下用早膳了吗?”
瑄持冷漠的看着他,想起来严惊月在她宫里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