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惊月苍白的躺在床帷阴影处,瑄持没有靠的太近,像是怕被那黑暗吸纳进去,他与严惊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寸一寸的细看着她的皮肤。
“她在我身边多次伤了身体。”瑄持说。
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的严惊月,就只有他和坐在一旁沉默的像是不存在骆飞龙。
骆飞龙只是偏了偏头,别说瑄持,连严惊月她都没什么好说的。
只要严惊月肯跟她走,那么她就愿意回到相依为命的从前,但是严惊月像是着了魔,在遇见瑄持那一刻居然甘愿留在噩梦之地。
她生长在深宫贤妃的魔爪之下,没有如严惊月一般体会过更璀璨的世界,她的一切都只在匮乏的架构下苦苦支撑,根本无法体会严惊月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情感。
她的世界,除了严惊月外,没有任何情感。
瑄持想碰碰严惊月惨白的脸颊,但是他不敢,他怕摸上去是湿凉的。
他观察着严惊月身体微弱的起伏,以此确认严惊月还活着。
“若是留在我身边总要没完没了的受伤。”瑄持回头看向骆飞龙:“我情愿你带走她。”
“可我不情愿。”严惊月睁开眼睛,虚弱的回答,在瑄持扑过来捉住她手的那一刻,她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好像穷尽所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是为了一句话。
骆飞龙离得远并没有听到,只看到瑄持忽然跪在地上,握着严惊月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别扰她休息。”骆飞龙只是说。
既然严惊月说不情愿离开,那瑄持就没有理由把她推远,在听到这就话的瞬间,瑄持感动的心里一酸。
御医听闻严惊月又醒了一次,说要再给严惊月施针,瑄持站在那里很是碍事,他也发觉了御医明显施展不开,便不舍的退了出去。
在堂屋骆飞龙惜字如金的把方才发生的事简单的讲了一边,瑄持凭借理解能力和几个问题明白了大概怎么回事。
老荣王已经在狱中,手下去查了去过荣王府的太医和郎中,都说他前几日因为皇上驾崩而急火攻心,强靠着大补的药吊过来的命。
他分明是知道自己快死了,靠着自己一条没几天的命把能做的都做了。
荣王府已经与瑄持撕破脸,他怎么可能还执迷不悟要把江凰嫁给瑄持,就算杀了严惊月,也无疑是让往后荣王府的日子更难过。
他一个儿子晏浮没什么大出息,好在不惹事,他做了这么件惹恼瑄持的大破事,晏浮怎么撑得住。
况且骆飞龙说,严惊月喝下酒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上前来阻拦,甚至老荣王也是没有预料到的。
他的确在谋划,不过不是为了江凰嫁给瑄持,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为的是将拘-禁严惊月的事与林皇后划清。
荣王临死之前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消解林皇后和瑄持之间的隔阂。
瑄持明白,荣王府能和林皇后达成一致要瑄持娶江凰,也并非是林家与荣王府有多亲厚,不过都是从前的摄政王晏浔的盟友。能为了瑄持和江凰的婚事联合在一起,不过是共同的利益。
林皇后是真的想他能当皇帝,也是真的只为了他能当皇帝,不在乎他是否愿意,想做的不想做的都逼着他做了。
之所以老荣王肯同严惊月说那么多废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想让救兵在严惊月被逼喝下毒酒前出现,最好瑄持亲眼看见林皇后被老荣王的手下挟持。
而严惊月在其中的作用不只是被恐吓,还得亲眼看到林皇后在救她,让她心怀感激,到时候才好去跟瑄持求情。
瑄持咬牙咬到脸颊肉颤抖,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去…去给我把林氏也送到大狱里!”
花涧吓了一跳:“陛下…”
“若月儿醒不过来,都给我死…去啊!”选抽怒吼出来。
长公主急匆匆赶来,她拦下往外走的花涧:“不可!”
花涧立刻跪在地上,这么多年林皇后真心实意的帮瑄持,他也不敢看着瑄持下命令把林皇后关起来。
“她是你嫡母!”长公主站在瑄持面前:“你才在谏院那一干文臣的力保下顺利登基,又要做不忠不孝给嫡母下大狱的事,先皇才崩几天,你对得起先皇?”
瑄持咆哮:“那就对不起!今日我不惩给我搞障眼法的嫡母,明日谁都敢拿我妻之命做局,我不要像父亲一样窝囊!朕不要如先皇般窝囊!他连我母亲都…”
长公主老泪纵横,一巴掌打断了瑄持的话。
“瑄持,你怎么能…”
瑄持后退一步:“皇姑母,朕知道您年纪大了顾念那没剩几个的旧人,但朕谁都不在乎,除了严惊月。”
长公主瞪大了双眼,看着双眼通红一副要去杀人样子的瑄持。
“也罢。”瑄持闭了闭眼,两行眼泪滑过脸颊坠在下颌,他睁开眼睛:“若严惊月今夜转危为安,我给林氏解释的机会,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