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二十一(1 / 7)

她行走于茫茫的雪原。

满目腰际高的芦苇荡在晃,四周落满了纯白的雪。

柔和的月光下,细长轻盈的枝条呈现在眼前,荡漾的苇叶开出雪絮般飘飞的绒花,无数的苇穗随着风的吹拂,荡起层层的絮浪,像一幅流动的画卷。

漫步于这片雪白的海洋,她知道自己梦到了岛上的山野。

在那片白茫茫的平原中,有一颗粗壮的樱树伫立在眼帘的尽头。

光秃秃的枝桠有着独特的形态,像天空遍布在大地上的脉胳,蜿蜒盘旋着延向上方。

在那里,她看到了树底下轻轻倚靠着树干的、一抹雪白的人影。

她一愣,几乎没有犹豫,立马跑了起来,在冬夜的大雪中,漫过低垂涌动的芦苇荡,朝对方奔袭而去:“八岐大蛇!”

越跑近,他的面容就变得愈发清晰。

瑰丽而深重的鎏紫遍布垂地的衣袂,雪白的袖摆拢着柔软的羽絮,群蛇在他的身边游走。

柔软的银发耷拉,细碎的发丝垂在额前,纷纷扰扰地拂过额心的金色菱纹,他轻轻偏头,朝她弯了弯缀有金纹的唇角:“来得太慢了,明日朝。”

她终于来到他身边,像初见那般,低伏在他身上,双手下意识抚上他的衣襟,细细地检查起他身上可能存在的伤口。

之前群雷撕裂蛇身的光景好像还能骇然地浮现在眼前,她说:“你之前受伤了……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以这种方式见我?”

“我不就在这里吗?”他轻轻笑道。

她摇了摇头,倚着他的膝哭泣:“对不起,我丢下受伤的你离开了,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他自喉咙发出低哑的笑,纤长的五指游走于她稠长的发间,轻轻地梳理拨弄着:“当然不会,你不过离开了我一会,这与你千年的沉睡相比,不值一提。”

闻言,她侧头,抬眼,他的手就势卡住她的下巴,抬起,尖锐细长的指尖像野兽的利爪,轻轻刮过了她淌泪的脸颊:“不过一会没见,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很丑吗?”她迟疑地问:“你不喜欢吗?”

“怎么会?”他低头,眸子垂下,轻易抚过她眼角处的蛇鳞:“你现在身上可是有属于我的东西。”

她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睛,听到他说:“或许也是因为你当时在天雷下溅上了我的血,我的神躯诞生于「虚无之海」,血里有来自那里的瘴气。”

“「虚无之海」?”她恍然地呢喃,这个陌生而晦涩的字眼让她感到些许不安:“就是你当初说的那片漆黑的海吗?”

他不置可否。

但他温柔地抚摸她腐烂的脸,然后是柔软的唇角,最后才蛮横地卡进去,用拇指轻轻磨着她尖锐的牙尖,反过来挑了挑眉:“你不喜欢?”

她一时哑言,湿漉漉的眼睫垂下:“不要捉弄我了……”

他无悲无喜地笑,放开了手,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抚摸她的脸。

奇怪的是,被他抚过的地方,一寸一寸的,竟重新构筑出了光洁柔软的肌肤,她细长而稠丽长发、她曜黑明亮的眼睛、她适合微笑和哭泣的嘴角……她的一切,都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清晰地倒映在了他罗兰色的眼底。

熟悉的夜色带来闲适的寂寥之感。

冷意卷着浅薄的雪雾穿山而来,满目雪白的芦苇荡随风摇摆,像无垠而广袤的大海。

不说话的时候,她就安静地依偎着他。

她半趴在他的膝上,垂眼,细数着他手上覆盖的蛇鳞有几片,有蜿蜒的群蛇不甘寂寞,沿着她的双腿盘绕,攀上她的身体,圈上她的细颈。

他突然说:“你没有什么想再和我说了吗?”

她抬眼再去看八岐大蛇的时候,苍白的月光跳跃在这位神明安静而邪异的眉眼间,但是,并不觉得清冽,反倒有些虚渺。

“你违背了我们的契约,明日朝。”

他这么说的时候,似笑非笑,她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任何情绪:“你明明已经将自己的灵魂献予了我,如今却又不经我允许,就要须佐之男弑杀你。”

对此,她先是呆愣,随即才火急火燎地说:“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自己伤害会须佐之男……我感觉自己不受控制,我已经掌控不了自己的暴虐了,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若是不这样,我也许会不受控制地伤害他,我明明那么爱他,却又不可抑制地恨他……”

她这么说,垂泪的模样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愧疚,八岐大蛇好以闲暇地看着她,反倒问道:“你恨他什么?”

“恨他对你许下过相伴一生的承诺却没有兑现?恨他说要保护你却让天雷劈死了你?还是说,你恨他没有给予你你想要的爱?”

闻言,她恍惚而茫然地张了张嘴,却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尖锐的蛇瞳下移,他似乎乐于欣然她这样滑稽的模样,冷淡地说:“有光就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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