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老弟我不给你面子。”
罗孚淡笑道:“只是鄙人因了这些贱人,险些丢了性命,老哥要如何帮小弟找回公道?”
严长老的眸底掠过一丝阴霾,闻言,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淡淡道:“此事我定不会轻饶她们,只是现在大事要紧,等大事完了再罚也不迟,老弟觉得呢?”
严长老话音一落,地上跪着的人的面色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可以免罚,忧她们终究逃不过。
“话是这个理儿,只是老弟我心中始终不是很舒坦啊。”
罗孚却不肯轻易松口,似笑非笑地瞥了一旁的瑶迦一眼,微笑道:“不如老哥给弟弟一些补偿?”
严长老也跟着看向瑶迦,一道贪婪,一道阴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瑶迦心底的那根弦绷紧,袖中拳头紧握。
是气的。
两个男人谈论她就像是谈论一件商品,随意赠予买卖,龌龊又恶心。
天知道她有多想,将那拳头挥在这两人的脸上,可不能。
这一拳出去,所有的布局都将功亏一篑。
从罗孚的说法来看,她的虫引应该已经被圣女教的人发现了。
不多时,她们就会找到这里,在这之前,她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护自己。
于是,她姿态放得更低,像是被吓到不敢说话,表面看起来黯然神伤,难过不已。
“既然弟弟喜欢这美人,那老哥便做一个成人之美,这美人就赏给老弟当赔礼了。”
严长老声音里带着无比慷慨的笑意说完,话头一顿,又是道:“只是大事在即……”
“弟弟晓得,哥哥不用担心,人就养在这儿,事了之后,老弟再来带走就是。”
“多谢罗老弟成全。”
话音一落,两人又是恢复兄友弟恭的模样,相谈甚欢地走远,留下给严长老的大护法来善后。
一院子的姑娘被遣散回各自的屋子里,瑶迦也重新被关回那个充满幽香的房间。
依旧是前后有人守着,只是这一回不再轻易锁门,大护法对她的态度也更加恭敬,虽然这恭敬里夹杂着一丝不情愿。
但是在他们的眼里,她现在是罗孚的人,对她不好,就是在打罗孚的脸面。
一旦两方盟友撕破脸,双双都得不到什么好处。
罗孚知道,严长老自然也知道。
在瑶迦委婉辞下大护法之后,房门重新合上。
系统一口气将松未松的声音响起。
【宿主,现在打算怎么办?】
【等。】
瑶迦看着没有闭合死紧的窗,目光意味深长。
【等她们来。】
语气笃定,且带着一丝轻松。
在那场“法事”到来之前,她需要将这满殿堂的“人质”撤走,让罗孚和严长老的“计划”落空,丑陋肮脏的心思暴露于人前。
那么,就需要一个里应外合。
——
“贺公子?”
蒹葭将贺憬领到圣女教临时居住的别院时,大门一开,上了年纪的大长老瞧见是他,眉头就是紧紧一蹙,似乎很不欢迎他的到来。
还是蒹葭适时开口,“元阿娘,贺公子和我一起发现了小……瑶迦的行踪。”
大长老神色一顿,一改先前的冷淡,语气好了些,“贺公子进一步说话。”
这冷淡过于明显,贺憬能感觉到眼前的大长老并不喜欢他,在先前寥寥无几的几面中,她还没有这么冷淡,而这一次……
贺憬不动声色地看了老人一眼,却没能在她的脸上再寻到任何明显的情绪。
他敛了目,跟着两人进了院子。
来到会客院。
迎客的茶盏送上,三人轻呷一口。
贺憬先开门见山,“还请问大长老,叶姑娘可是圣女教的人?”
元娘子搁下茶盏,道:“瑶迦的确是在圣女教长大的。”
这一回答模棱两可,叫人捉摸不透。
贺憬知道,要从元娘子的口中挖出他想要的答案,怕是难上加难,只有自己去挖掘才能揪出真相。
是以,他也抿了抿口中微微苦涩的茶,“原是如此。”
蒹葭这时候适时插进来一句,“元阿娘,这是我在一个人身上发现的东西。”
蒹葭从身上掏出匣子,匣子打开,那一股熟悉的异香侵入鼻尖,令贺憬的手一颤,顿了下,才稳住情绪,将茶盏轻轻放下。
听着蒹葭将来龙去脉讲清楚之后,元娘子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眉目之间隐含的担忧和心焦不难瞧。
但她到底没忘场面上还有一个外人在。
是以,她站起来,对着贺憬恭敬作揖,一本正经答谢:“老身替蒹葭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