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你说我该怎么销毁?我只是想,你既说我们店里的东西不干净,那也不能全凭你的一面之词,你把你口中说有馊味的饼拿过来,我们断断看,究竟是我做贼心虚,还是你不怀好意,平白诬陷我们。”
凌若齐眼看这么多人盯着,他若不给只怕到时候不好收手,就在愣神之际,凌玉枝已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饼。
她捏在手上看了几眼,一看看到点缀的白芝麻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再看到饼皮下面是一团肥腻的肉馅,她微微皱眉,嫌弃地改用拇指和中指拎着纸袋。
站出高声道:“诸位中若是有今早买过我们店里的金丝肉饼,应该知道我们的肉馅都是饱满结实且柴而不腻,因着用了葱姜水搅拌,咬上一口肉汁鲜美。”
“而这个饼。”她手腕微用力几分,纸袋被往上抬了抬,“肉馅肥腻,饼皮干涩,怕是没用多少精瘦肉罢?另外还有一点,我们今日做的饼,点缀的全是黑芝麻,而我手中这个可是白芝麻。”
有些人手中还拿着方才买的饼,按照她的说法拨开油纸一看,确实个个都是黑芝麻。
她又把从凌若齐手中抢过来的饼展示到人前看。
众人一对比,果然恍然大悟,直指着凌若齐说他不怀好意。
“诸位火眼金睛,这一瞧也便可看出来,我手中这个东西,根本不是出自我们店里。”凌玉枝眼色一顿,看向他,“不知你是从何处弄来这种东西要坏我们店铺的名声?”
她把手中的饼往地上一扔,看也没看一眼,冷道一句,“这种发馊的东西还是留给你这种恶臭的人品尝最为相配。”
“你……你强词夺理!”凌若齐丢尽了脸面,却还是嘴硬不肯作罢。
“你这偷东西的贼人,竟让我一通好找!”
话音出自站在一旁看了此番全程的女子,凌玉枝的目光也被那女子所吸引。她身着一袭淡紫色衫裙缓缓走过来,看着盘起的发髻似乎像已嫁做人妇,但清秀的面容昭示着也不过桃李年华。
其中的大多数人都认得她,正是城东香料铺的老板娘宋诗尔。
“这不是香料铺的宋老板吗?”
……
凌若齐见了她,立马住了嘴,脚步微微迈动,想渐渐隐到人群中。
宋诗尔高声将众人的视线往凌若齐身上引,“你那日来我店里光看不买,临走时还偷偷摸摸夹带走了几包香料,正巧被我家伙计撞见了,他跑出去没追上你才让你逃了。你还敢再招摇过市,大言不惭地在这诬陷清白好人,走,跟我去官府,我要告你行窃。”
“我没有,我可没偷,你,你认错人了。”凌若齐平日里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干多了,自然连哪桩做了哪桩没做都记不清了。
可又见人家口气势汹汹,说不定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他即刻也顾不得脸面丢尽了,怕惹上官府,便一把推开身前围着的人扬长而去。
见他落荒而逃,身后响起一派讥笑哄闹声。
大家本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热闹看够了,得知是一场误会后,没一会儿就各自散去了。
凌玉枝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多谢宋老板相助。”
她知道,若没有宋诗尔这一句话,凌若齐今日若是胡搅蛮缠不肯走,自己肯定还要与他多费一番周旋。
宋诗尔抬手虚扶了她一下,也笑吟吟上前:“凌老板也不必多礼,我在一旁看了许久,觉得这人着实是可恶至极,平日里尽行些偷鸡摸狗之事不说,还反过来平白诬陷清白之人,心肠竟如此歹毒奸滑。”
凌玉枝见她为人正直,谈吐间温婉亲近,还想留她吃盏茶。
宋诗尔抬头看着日光正盛,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到晌午了,她轻摆手以店中事忙为由婉言谢绝:“我今日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渡口进了一批新香料,我这还要赶回店里去点货,改日再上门吃你们的茶。”
“那好,我就不多留宋老板了。”凌玉枝靠近她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宋老板身上这种香闻着清新淡雅,就如茶般淡而不涩,香而不腻。可是近来新进的品种?”
宋诗尔听她借茶来说香,便觉欣然生趣,眉眼漾出深深笑意:“是了,这是近来店里卖的最好的香,名为松檀香,你们若是喜欢,可以来店里看看,我给你们便宜些。”
凌玉枝爽朗点头,“好啊,我改日得空就带潇潇过来。”
待宋诗尔走后,江潇潇上去挽着凌玉枝的手,望着人影渐渐消失在巷角,“宋老板可真是个好人,对了阿枝,那个崔闻之那边……”
“放心,我都与他说明白了,他是个要面子的读书人,想来也不会不懂我的意思。”
凌若元还在为方才的事愤愤不平:“大哥他也太过分了,我们向来与他没有私怨,他为何要这般污蔑我们。”
凌若齐这种人心思歹毒,活脱脱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即便是自己的亲人,在利面前早已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