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那赶。青年把我放进箩筐便即刻推着车结账走人,一套连招丝滑得看呆了还在玩手机的兼职工。
五分钟后,我们提着大包小包在超市外的巷口一屁股坐下。
“呼、呼、呼……”
“哈……”
唐人街的七月没有大红装饰,天空被挤在狭窄的楼宇间隙里,无云也无星。
好不容易喘过气,我抖着手从购物袋里拿出两罐乌苏,并把其中一罐扔进红头罩怀里。
他也没客气,拿衣袖内侧擦擦罐口,单手扯开拉环喝了一大口。
我有样学样,只可惜大拇指没他有力气,抠了好几下,拉环在灌口发出尴尬的脆响。
隔壁的罪犯没忍住笑了。
他脑门上分叉的挑染白毛也跟着随风抖动。
“你是想当众顶着耳朵再甩我一身水吗?”
那一口东海岸口音在咬字时稍稍用力,拖出些气声,嘲讽感十足。
我对他的记仇程度没辙,随意倒在地上:“谁能想到……用酒变身的魔法少女竟然有一周没喝过一滴……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估计是实在看不下我的随意,红头罩一把扯住我的外套,把我揪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
“被控制狂关在家里的感觉如何?”
“还行,这周我看了三遍魔法少女小圆。”我懒得再去探寻他口吻里的复杂情绪,只顾盯着青年手里的易拉罐。
“……万能的父啊,我是真的很想喝一口……”
没等我再凑近,红头罩便张手掐住我的脸往外推——这回我信他和马龙孽缘不浅了,他们俩都能把我捏成十八个褶的包子。
“没门,魔法女孩(Magic Girl),”他懒洋洋地又喝了一大口,像是故意的,“今天的告解室已经停止营业,不接受酒鬼的忏悔。”
我吸吸鼻子,又想往他手心留两排齿印。
青年对我从指缝里暗搓搓投射的怨念目光视若无睹,绿眼珠稍稍下移。
细微的瞳孔收缩让我确定他在看背心遮不住的疤痕。
那条从锁骨开始的缝合线一直延伸进胸前的沟/壑,倒映在那双由灯火点亮的蓝绿色镜子里。
然而红头罩的声线不含旖旎,他放下易拉罐,冰饮镇过的指尖是凉的。
我感觉胸前也跟着沾上水汽。
“这种伤疤,我在法医的验尸台上经常见。”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