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对面前人的那张脸感到由衷的困惑,我忍不住伸手左摸摸右掐掐。
异性的下巴没蓄胡,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蓝眼微睁的模样看起来更像哪个能上VOGUE杂志封面的模特。
可是没了头盔,他闻起来和马龙一模一样。
白男的体味通常都能要了我鼻子的命,不过最近接触的对象却几乎都是没什么味道的类型——除了会喷香水的格雷森。
马龙更是那种在食物方面要求挑剔的人,前两天炖的红肉他几乎一口都没动。
我又凑近他耳畔仔细嗅了嗅,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正要把人放回地上,手里的马龙二号却瞳孔紧缩,在艰难的喘息后抓住我的绶带:“……乌苏,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他低沉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有种名贵布偶猫开口却是“哞哞哞”的反差感。
我盯着他没说话,揪着他的披风小心翼翼把人平放在房顶。
不知是怎么对我的表情做的阅读理解,马龙二号反而把绶带抓得更紧:“是我做的……该死的,你的衣服去哪了?!”
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像是烫手般松开了五指。
这种熟悉的陈述式语气和训话终于令我把面前的男人和亲爱的室友联系在一起——油然而生的后怕促使身体先于脑袋动了起来。
马龙被我抱得呼吸一窒。
须臾之后,腰间多了股拘束感,臂刺冷冰冰的表面温顺地贴在我的皮肤上,被血泡热。
他撑着地面把自己和我都托成坐姿,随后另一只手放在我头顶拍了拍:“没事了,乌苏……你在发抖。”
我最后用力抱了他一下,这才慢吞吞地松手,我们的视线不免在夜风中相交,马龙的蓝眼珠微微偏移了一瞬,又很快被垂下的睫毛遮住。
侧腰有点痒,是他战术手套的纹路微微嵌进皮肤。
估计是方才被踢的那一下伤得不轻?
没等我心虚地说点什么,室友便单手解下披风,把我整个人裹起来:
“你的衣服呢?”
他很用力,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茧:“在红头罩那!”
“……什么?”那双手一顿。
联想到上次他攻击了罗宾之后也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我的胸膛立即燃起一股责任感,简单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别担心,马龙,等凯恩醒了我们就问问她是怎么控制你的。”这么说着,我总觉得身后有些异物感,便站起身抖了抖,把尾巴从披风的束缚里释放出来。
它在半空左右摆得很欢快,吸引了片刻马龙的视线。
我顺势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还好吗?要不然我先送你去诊所。”
“不。”男人捡起地上的头盔,它被我扯得有点变形,不过马龙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它戴了回去。
这样的他又让我感觉陌生起来。
“为什么……你还要戴着尖耳朵?而且用你原来的声音不好吗?现在听起来像得了喉癌,”我不能理解,“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管你从哪拿到的装备,我们都应该还给蝙蝠侠。”
马龙透过护目镜望了我几秒,面罩的裂缝像一道伤疤,从他的左眼劈下,那里的镜片破碎,剥露出一片深蓝。
他从我身旁走过,掏出战术腰带里的绳索将旁边昏迷的凯恩捆起来,而后进行搜身,摸出两把匕首和一把手/枪,以及两把分别藏在口腔和鞋底的刀片。
仿若黑暗骑士本人在做这种事般熟练。
“你是在……生气吗?”
分明我已经隐瞒了和机器人大战的部分细节——苍天可鉴,追了那么久我总共就踢了他一下,不至于被记仇吧!
头盔只露出他紧抿的嘴唇。
罪犯的武器被妥善收纳,马龙微微吐气,伸手擦过胸前被血糊住的蝙蝠标志。
他说的话令我大脑宕机:
“我就是蝙蝠侠。”
.
来人莹蓝色的标志在夜色中有些亮眼。
当他翻上房顶的同一瞬,传入耳畔的除了女性低低啜泣的声音外,还有再熟悉不过的称呼。
“夜翼。”
很难形容青年再度看见对方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一如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那样走到蝙蝠侠身旁,视线的落点在片刻后拐弯,定格在面前的两位女士身上。
耷拉着耳朵的魔法少女正坐在昏厥的凯恩身上,不断用手背去擦脸上的眼泪,可怜得像只花猫。
“嘿,甜心,你怎么了?”夜翼半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但面前的黑发姑娘并没理他,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不自觉地,他拧眉望向自己的老搭档:“你做了什么?”
“我告诉了她我的身份。”
蝙蝠侠的冷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