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及近地,感受到了某种古怪的喘息声。
裸/露的皮肤被湿漉漉的触感袭击,我打着寒颤清醒过来,在强烈的晕眩感中与一双似曾相识的狗眼对上目光。
“呀——!”
“咣当!”
地板接住了从沙发上滚落的宿醉人士。
捂着脑袋坐起身,面前的大丹犬发出人性化的“呜呜”声,一看就知道是在嘲讽我。
晕眩犹如一只大手,把我的发型和脑花一起搅得一团糟。
着实没精力和蠢狗互咬。
我“咚”得一声躺回地板,分不清是这一下磕得头痛,还是脑袋本来就痛——总而言之,身下这张地毯还挺舒服的。
闭上眼的片刻,头顶除了有只狗在吐热气以外,还能捕捉到有人踩着楼梯走了过来。
等等。
我住的地下室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层?
违和感终于抓着发梢爬上来,我才睁眼,来人便赶跑了大丹犬的阴影。
“还好吗,乌苏?我在楼下听见了你的尖叫。”
他也是黑发蓝眼。我盯了好几秒,才从青年比起普通白男更加健康的肤色认出他来:
“……格雷森?”
罗姆人没给我反应的时间,闻言露出微笑——我差点以为自己在直面太阳光——随后把我连搂带抱地扶上沙发。
“只是睡了一晚上,你的表情看起来像被我们拐进狼窝……认得出这是哪吗?”
我顺势环顾四周,略带工业风的装修,红砖墙上挂着乐队海报和超宽屏液晶电视,小型书架伫立一旁,其下的安乐椅在绿植的衬托中更显安宁。再加上颇具生活气息的茶几和柔软的沙发,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这种人能待的地方。
提图斯坐在格雷森身后,只是一段时间没见,他看起来就和当初的流浪儿判若两狗。
昨晚繁多的记忆回流进脑海。
“呃、嗯……真是想忘也忘不了……”
与之一起袭来的是凶猛的羞耻感。
到底是喝了多少我才会把蝙蝠侠当成什么猫精灵——变身难道把我的脑子也变回十四年前了吗?!
我简直没法去看格雷森脸上的表情,垂下头才发现他不放心似地抓着我的手。
视线滑动,在充足的天光照耀下,密布于手腕内侧的割痕愈发显眼。没了魔力,手臂和大腿上的伤疤更是如实展现着这具□□当初是如何被人用烟头和各种工具虐待,即使是我本人看见也会几欲作呕。
格雷森这回一定看清了。
T恤不够大,我猛地拉起沙发上的咖啡味毛毯挡在胸前,“早、早上好!”
我可以应付那些美容院姑娘们的打量,却对面前人的怜悯感到由衷的害怕。
刻意回避的视野里,青年饱满的唇瓣拉成一条直线。
就在他欲言又止的同时,有道熟悉的嗓音替我的困窘解围。
“格雷森,阿弗喊你下楼。”
是马龙。
偷偷松了一大口气,我在格雷森温和地“洗漱好记得下来吃饭”里点点头。对方最后拍拍我的肩膀,便起身往连接在平台边缘的楼梯走去。
“嗒嗒嗒。”提图斯也跟着他小碎步。
他和搭着扶手的男人交换眼神,我的目光顺势转移,却只觉得站在那的室友更令人感到陌生。
不,不仅是脸。
对方穿着修身的长衣长裤,原先总是凌乱搭在额前的碎发如今一丝不苟地后梳,仿佛下一秒就能披件大衣去演华尔街精英。
此刻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身份代表了什么——也就是说,我不仅和全美富豪榜上的大亨捡了半个月的垃圾,还在喝大了以后强吻了他儿子不止一次。
妈的,妈的,妈的!
布鲁斯韦恩哪怕现在立刻起/诉我性/骚/扰都没有任何问题!
难怪他昨晚拎我后领的时候那么用力!
内心的小人尖叫个不停,我眼睁睁看着男人走到面前,递过来一张逮捕令——
噢不是,是一整套黑色运动服和长袜,就是我平时最常穿的那种。
“为什么不去房间里睡?”
我没想过对方第一句话是说这个。
韦恩微微蹙着眉,我一边觉得他似乎和马龙是同一个人,一边又无法克制地感到紧张:“……那个地方有香味。”
准确来说,那是房间原主人在长时间使用后留下来的味道——被它包裹只会提醒我正霸占着别人的地盘。
他沉默地看我接过衣服,把伤疤遮得严严实实。
以往我们还是室友的时候,马龙从没问过我身上的疤是哪里来的,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意识到“不提”才是合适的做法,总之这让我在他面前换衣服没什么心理负担。
等我拉起大腿袜再抬头,韦恩的目光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