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是不是只睡到酒醒就起床了?”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我们这种有睡眠问题的人身上,但起床时沙发上多出了条毯子,我在上面闻到了和德雷克杯子里相同的咖啡味。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电波彼端的年轻人略显迟疑,“……没有。”
“噢。”
“好吧,我给你的手环加装了部分程序,布鲁斯还在用老一套,破解起来不难。”
这家人平时交流感情是不是就靠在对方的手工制品上打自己的标志?
我不置可否,德雷克简直是我见过的劳碌命之最,让人不禁担心他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未老先衰地长白头发。
深知再继续这个话题会拐到什么方向,他强行扯回正道:“总之,塔利亚的话不可信,刺客联盟从没想要蝙蝠侠好过,我们会找到其他办法剥离贝丝体内的动力源。”
有两个巡逻保安从通风管下经过,我在他们走远后才轻轻开口:“今天遛狗的时候,格雷森和我说了点你们的进展……他很会隐瞒自己的情绪,但我仍然感受到了他的焦虑。”
“蝙蝠侠没法恢复正常,你们身上的负担就始终消散不了。这半年大部分都是红罗宾在四处活跃,但事实上你还要去处理公司里的一堆继承问题;为什么夜翼不在?因为他在做警察,还需要尽快升职好让日益紧张的‘义警话题’里有一部分舆论能站在你们这边,可他的倾向和出生决定了他没法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部分同事的认可……”
更别提带着尸体回老家的达米安和把自己关进监狱里的红头罩——等等……说起来他们家的女孩怎么都没什么音讯?
我的思忖并未来得及发散,德雷克好像在那边微微吸气:
“你一直都知道……?”
“拜托,在你们眼里我难道真的是笨蛋吗?我确实不爱动脑子,但也不意味着我对你们的难处视而不见。”
一旦安静下来,通讯里便只剩呼呼的风声和引擎声,“我从没想过要做义警,红罗宾,我现在在这只是因为想帮上你们的忙——事实上,塔利亚会选择让我过来是不是证明了这件事只有我能做?”
他的声音渐渐凝结地更加坚实:“即使如此,乌苏……我也不能让你动手。”
“我明白,普通人被开膛破肚会死的,”我盯着囚室里的金发女人,“所以我就想先进去和她聊聊看,我保证,在你来之前绝对不会把人家心掏出来,你就通过耳机听着我和她说话,好不好?”
“如果布鲁斯知道了……”
“嘿,别拿他压我!所以我一开始就让你别把韦恩的频道接进来——现在我是主犯,你是共谋,我们还要组成魔法少女天团出道的,现在就是在音乐银行预录打歌!”
德雷克低声抱怨了句什么,似乎又和不想变成女生有关,我权当没听见。
“马上就要到晚餐时间了,红罗宾!别犹豫了,你知道我一直很乖的,你就帮忙遮一下摄像头嘛,好不好?拜托你了!”
那边的义警最终还是被我磨得无奈:
“少撒娇,乌苏,就十分钟,我已经上桥了。”
片刻后,通向囚室的通风口风扇停下旋转,我轻而易举就能把它拆下来。
“谢啦红红,你就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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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捕捉到了响动。
在她抬眼望向天花板的同时,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垂了下来——曾经满身是血追杀自己的魔法少女轻盈落地,她意外有一张看着很好欺负的面庞。
“嗨?也不用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吧?”
她笑着打招呼。
少女的横状瞳仁类似某种草食动物,但被她注视着的贝丝却生出冷汗,宛如幼时犯错被严厉的母亲不小心撞见,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女人没有询问她前来的手段,因为她知道对方只要想,整个阿卡姆的武力都不够塞牙缝。
“你从城堡里出来了,白皇后。”
“这是什么……?给我的外号?为什么是白皇后?我还以为你自诩爱丽丝,那我应该是叫嚣着要砍你头的那个才对?”
疑问仿佛要塞满狭小的囚室,贝丝轻轻后退,脊背贴上金属门扉,而魔法少女对她的回避并不放在眼里,反而紧逼一步。
又或者,她已经看穿了囚徒心中的恐惧。
“比起格雷森警官,你看起来更害怕我,”那条白尾巴在她身后探究地缓慢摇摆,“是不是我昨晚说的话吓到你了——那只是气话,请不要放在心上。”
贝丝不会信的。
没人知道她苏醒后发现是夜翼逮捕了自己的庆幸。
义警拥有原则,而现在站在她跟前的是一头白色的野兽,野兽只遵从本心行动。贝丝无法忘记昨夜她环视四周,最后冲自己展露的笑靥。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人死活。
韦恩家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