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玉,手下一颤,慌张问道:“公主,可是奴婢弄痛了你?”
赢琪摇头安抚了砚玉几句。
守卫边城的将军,没有皇帝的诏令,居然堂而皇之出现在了她宫里。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赢琪不由想到,看过的话本子上,那些阴谋诡计的故事,越发觉得。
郑曦定不是什么好人。
赢琪小脸煞白,心脏砰砰直跳。
难怪,她一见到他,就莫名害怕;难怪,他一班师回朝,她就不顺……定是她与他,八字不合。赢琪毫无道理地将自己的不快,任性地强安到郑曦头上。
正愤愤不平,墨竹欢欢喜喜跑进来:“公主,陛下给您赐婚了。”
赢琪一呆,好一会儿才道:“赐婚?与谁?”
墨竹笑答道:“是郑将军,昨儿班师回朝的郑将军。”
昨儿郑将军为公主惩戒那两恶贼的一幕,她看到了。那简直就是戏台上说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墨竹双眼直发光,只觉得普天之下唯有郑将军与公主最是般配。比云三少爷那等空有一副皮囊的绣花枕头,可好太多了。
赢琪只觉眼前一黑,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砚玉眼疾手快扶住她,都要跌坐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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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内,半人高的鎏金香炉,燃着好闻的龙延香。
皇帝坐在龙椅上,拿过一本奏折,用朱笔批阅。似是没有看到一旁杵立的赢琪。侍候皇帝的苏公公给赢琪使了个眼色,赢琪会意,接过宫女手上的茶盏。
“父皇,喝茶。”恭敬地行礼,双手将茶盏捧上。
苏公公笑着道:“陛下,这可是小公主的一片孝心呢。”
皇帝抬头看了赢琪一眼,放下手中的朱笔,赢琪大喜,忙将茶递到皇帝手边。皇帝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好啦,别傻站着了。身子才刚好些,别再折腾病了。”
苏公公见状,笑得见牙不见眼。亲自让人搬来一个软座,放在皇帝的龙椅边。
“小公主,快些坐下。”
赢琪坐落后,伸出白嫩的小手,扯了扯皇帝宽大的龙袍袖口,软软央道:“父皇,我不要嫁。”
皇帝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行,玉玄道长说过,你必须在十七生辰前成婚。这回朕不能再由着你了。”
赢琪嘟着嘴小声辩解:“这不是还有半年嘛。”
皇帝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赢琪急了:“父皇,您答应过我的,我的驸马,让我自己挑。”
不提还好,一提,皇帝就不由一肚子火:“你还敢说?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公公忙打圆场:“小公主还小,会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蒙骗住。现在有陛下为小公主挑选,定是最稳妥的。”
皇帝被苏公公的马屁拍得很欢乐,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朕选定的,自然是最好的。”
他本还对郑曦有忌惮,毕竟他战功太大,他解决了困扰大齐自立国以来,最大的敌患。本是极好的事,但历史上有多少功臣名将,有了功绩便萌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封大了,担心掌握不住。封小了,又怕他心生怨恨。
正伤脑筋。
没想,郑曦却说:用他所有的战功,求娶他的小公主,赢琪。
皇帝自是欢喜。
郑曦成为驸马,就算是皇家的人了,他自然也不会再忌惮他。
想到这里,皇帝越发觉得,这郑曦是个人才。不仅会打仗,脑子还灵活。不像别的武将,一根筋到底,不知变通。
苏公公侍候皇帝多年,极善揣磨上意。忙不迭点头称是,不住地对赢琪使眼色,让她谢恩领旨。
奈何,赢琪当没看到,只倔犟地挺着背脊,一动不动。
苏公公暗暗摇头叹息:小公主这脾气秉性,像极了已逝的先皇后。
皇帝一锤定音:“好了,朕意已决,此事已无需再议。”末了,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赢琪,心中一软,想到已逝的发妻。
摸了摸赢琪的头,柔声道:“身子好些了,就多出来走走。”想到赢琪自出生就身子弱,几度险些夭折。便对苏公公吩咐道:“将内务府呈上的那顶蓝宝盖马车,送去给琪公主。”
苏公公闻言大喜:“琪公主,还不快谢恩,陛下准你,以后可在宫中行马了。这可是普天下,独一无二的尊荣呢。”
大齐宫规,除了皇帝的龙辇,皇后的凤辇,其他任何人,除非有皇帝的特许,是不允许在宫中乘坐马车或骑马的。
赢琪乖巧地行礼谢恩。
皇帝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让赢琪退出去了。
良久,皇帝幽幽道:“朕想趁着朕还在,给琪儿找个依靠。”语气里透着不甘迟暮的哀痛。
苏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