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一塞:“看你们饿得慌,拿两个馒头垫垫肚子吧。”
季陈辞拿着馒头,一动不动。
那人无奈,当着他面翻开油纸,撕了一小片放在嘴里:“还怕我害你们不成?没加东西的,放心吃吧。”
季陈辞还是不动。
路人也没再多说什么,摇了摇头就走了。等那人走远了,时聆凑上来小声道:“你猜这馒头能不能吃。”
季陈辞迟疑半晌:“不知道。”
“要不先留着,等实在没东西了再吃。”时聆提议,“或者你先吃,如果没事我再吃。”
“那如果有事呢?”
时聆拍着胸脯保证:“有事我送你去医馆呀!”
季陈辞善意提醒:“我们身无分文。”
“……”
这是他们唯一的食物,季陈辞也舍不得丢,他把馒头塞进怀里:“那就先留着吧。”
…
夜幕低垂,喧闹声逐渐消散,小贩们收了东西三三两两地离开,街边的商铺都纷纷点上灯笼。
时聆坐在角落里,因为长时间步行,脚上被草鞋勒出红痕,她嘀咕道:“好累。”
季陈辞也没好到哪去,汗水沾在粗砺的布衣上,磨得他背后生疼。
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他翻出那两个馒头:“有毒也没办法了,只有这个吃了。”
吃了,不一定死。
但是不吃,一定会死。
时聆果断接过馒头,塞在嘴里狼吞虎咽起来,她活了几千年,头一次发现馒头居然能这么好吃。
“你慢点。”季陈辞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她吃,万一真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不对。”时聆嘴里含着东西吐字不清,眼神却死死盯住外面,“有人在跟着我们。”
季陈辞皱了皱眉:“你确定吗?”
极轻的脚步声,时聆仔细辨认,的确是朝着他们来的。她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抓住季陈辞:“我数到三,一起向右跑。”
“三……二……一……跑!”
两人拼了命地往外跑,果不其然,跟着他们的人也狂奔起来,时聆抽空往后看了一眼,竟是白天那个路人。
“他是人牙子!”她惊愕道。
时聆直接将馒头往他脸上扔,男人被砸到眼睛闷哼了一声,咒骂道:“死丫头!”
但两个小孩再怎么跑也跑不过他,时聆嗓子眼漫上一股血腥味,她心如鼓雷擂:“怎么办……”
“是不是以为我在馒头里下了东西?”男人阴笑道,“哈哈,我怎么可能傻到在大街上出手,不过是想看你们好不好偏罢了。”
男人抓住两人的脖子,得意洋洋:“戒心再强有如何,还不是掉我手里了?”
脖子被掐住,时聆快要喘不上气了,她在心里暗骂几声,余光瞥到季陈辞,他的脸涨得通红,两只短腿不停地在空中蹬着。
“啊!”
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砸到男人头上,鲜血顺着额头留到眼睛,视线被糊住,男人不得不松开手去擦眼睛。
两人被摔在地上,季陈辞趁着这个机会,拉起时聆就往后跑。
男人刚想去追,看见砸他的石头上歪歪扭扭地刻了个“君”字,他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他……他走了……”时聆一下子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季陈辞也扶着树,双腿发软:“居然没追过来。”
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寒风吹过,卷起漫天尘土,树叶“沙沙”作响,树下杂草丛生,满目荒芜。
时聆仍然心有余悸:“我们该去哪啊……”
“没地方去吗?要不要跟我回去?”
身后响起清润温和的嗓音,两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位少年站在月色下,约莫十几岁的年龄,脸上的稚气尚未褪去。
他手持弹弓,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季陈辞挡在时聆面前,满脸的不信任,一个陌生人说跟他回去,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时聆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等会从他两边跑。”
少年拿出一枚玉佩,递到他们面前:“不骗你们,如果你们没地方去,可以先去君府住段时间。”
时聆将信将疑地结果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君”字,她怔了半晌而后道:“君府?君风?”
君风点点头,笑道:“是我。”
时聆将玉佩交还给他,正色道:“我们跟你走。”
“啊?”
季陈辞满脸诧异地看着她,变卦这么快的吗?
时聆抬眸,对上君风的眼神,似笑非笑道:“久仰大名,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