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妾室独大,甚至压过了正妻姚氏,中馈大权自然也落在这个妾室手里。姚氏哀莫大于心死,如今不是失宠就是重病。
“老爷与夫人的关系......嗯......有点僵......老爷来应州为官后,夫人也没有跟过来,如今应州府里只有小姐和两房姨娘,苏姨娘生了三小姐和大少爷,容姨娘生了四小姐......”
温知念一边听一边啧啧摇头。又是一个典型的将门之女爱上渣男的狗血套路。如果可以,她多么想拿姚氏的剧本,当个无忧无虑的将门嫡女不香吗?干嘛要恋爱脑呢?
她盘腿坐着,支着手肘盯着茯苓那张小脸:“听你的意思,我们家祖籍不是应州?”
茯苓被她看得难为情,用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侧过身道:“老爷的祖宅在西北幽州,只有除夕才会回去。”
温家世代经商,是幽州的粮商大户。但在大炎朝重士轻商的背景下,温家的祖先卯足了劲想要进入官场。
温知念的爷爷温老太爷早年曾中过举人,但未曾获得一官半职。直到她这个便宜爹金榜题名,中了进士,温家才算一只脚跨进官场的门槛。
温语棠与姚氏都是西北幽州人士,二人自小青梅竹马,十五岁定亲,十八岁成亲,一年后便生下她长姐温知楠。
背靠姚老将军这棵大树,温语棠的仕途也走得一帆风顺。别的进士还在京中等待职缺,他就已经被派到富庶的江南永昌县当知县。
那时姚氏又怀了二胎,禁不起从幽州到江南漫长路途的折腾,便没有随他同赴任上。谁知不到一年,就听说温语棠纳了同僚的女儿苏曼绮为妾。姚氏情绪波动导致难产,虽然最后有惊无险诞下了温知念,自己的身子却从此落下了病根。
姚氏生于武将世家,性格最是烈性。这下一闹,就更是负气不来江南了,自己带着牙牙学语的大女儿回了娘家。二女儿温知念在幽州的老太太膝下养到五岁,才由温语棠接到江南来,交给苏姨娘抚养。
虽然家宅不太宁静,温语棠的仕途却坦荡得令人眼红。在永昌县六年任满,他便升任了正四品的应州知府,掌管一州之政令。
幽州温家的生意是他大哥温语荣在打理,朝廷里有了人,生意也越来越兴隆。西北终究是苦寒之地,温家这些年来一直盘算着在将生意重心往南移,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直至两年前,家里排行老五的温语冠也中了进士,分到太常寺做了个闲官。职级虽比不上升任知府的二哥,却结结实实是个京官。温家觉得时机成熟了,开始变卖幽州的产业,举家迁往京城。
窗外还在扑簌簌地下着轻雪,温知念掰着手指头算着这个大家族的人数,只觉得头一阵阵地疼。
“所以,我奶奶一共生了四个儿子?”
“温府只有咱们老爷、五老爷,还有远嫁的四奶奶才是老夫人亲生的,大老爷、三老爷是庶子。三老爷早年间跑船行商,出了海难,只留下三夫人和一对子女。”
茯苓眨巴着眼睛回忆着:“不过奴婢是老爷来应州后才采买的丫鬟,只是从府里老人口中听说的这些,幽州的老太爷、老太太,奴婢都没见过呢!”
“哎......”温知念惆怅地吐了一口气。
她现在很庆幸自己那个便宜爹做的是地方官,她要是不小心穿到了幽州的温氏祖宅,那就真是卖虾的不拿秤——抓瞎(虾)了!
这些豪门世家的族谱先放放,她现在有更紧迫的事情需要了解。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昏迷的?”
方才还滔滔不绝的茯苓蓦地一滞,望向温知念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小姐,你......确定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