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妖 9(1 / 1)

她对霍铮说:“我不要她送,我要你给我买。”

霍铮从不多问,他只答一句,“好。”

她说这所有的字谜她都会,一会儿猜谜开始后,她选一个最美的灯笼去猜,她不贪心,只要一只灯笼就好。

想了想,她又说,“还是要两只吧,挂在门口,两只灯笼才足够好看,一只会孤单。”

这里才说完,又雀跃地蹦起道:“一会儿有河灯会啊,大家将蜡烛放在折好的纸船里,许上愿望,若河灯在蜡烛熄灭前不沉入水中,愿望就会实现。”

说着话,他们两个已到了集市,那里的肉贩们很喜欢他们的野味,不仅霍铮猎到的品种常常稀有,而且他很好说话,给多给少都无所谓。

在这个盱衡算计的世风中,霍铮不设防的开阔让大家感觉轻松惬意。通常,肉贩们往往都愿意多给,以显示自己的不落俗。

两个人打算在返程时去买必需品,现在轻轻松松地看景赏灯。

慕雪对街上的小吃零嘴不感兴趣,母亲碧烟兰心惠质,做出的糕点好看又美味。

不经意聊到母亲,慕雪失去了刚才的活跃,落落寡欢。

霍铮向来不擅长劝解,他见前面有人卖冰糖葫芦,拉着慕雪上前买了一串。

很早以前霍铮同慕雪聊天,说他被卖掉的那一天是个大冬天,父亲接过钱放开他的手时,他反而停止了哭泣,但一种强烈的被抛弃的恐惧伴着这个冬天入骨的阴寒在心底深深弥漫,那就似被推上一只在海中颠簸的小舟,从此随波逐流再也找不到岸的方向。

这种感觉至今深深烙印在脑中,仿若书本上的印渍,越是陈年越是明显。

父亲看他频频回顾,也不禁抬起破烂的衣袖拭泪。

有位卖冰糖葫芦的商贩推着车从府前大道走过,父亲转身跑过去买了一支追赶过来,要将冰糖葫芦递给他,他亦反身去接,那道艳红的颜色,就若一道明亮的希望。

那位拉着他的官爷很不耐烦,手一拂将冰糖葫芦扫落在地,拽着霍铮大步进了门。

朱漆大门关上的时候,霍铮看见父亲蹲下身将糖葫芦捡起来,一片片摔碎的糖衣都捡得仔细。

“他捡起来做什么?掉地上了啊。”那时的慕雪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幻境中,不懂民间的苦。

霍铮道:“捡回去给弟弟妹妹吃。我们家很穷,这样一只冰糖葫芦是奢侈品,他也是一时冲动才会买。”

霍铮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恐惧中,夜夜恶梦,总梦见自己在黑暗的海面上独自航行,冰冷的海水无情地将他裹入海底深处,他无法呼吸,痛苦得几乎死去时才会突然惊醒。

若说他在训练营中学得最艰苦,练得最出色,那全是被恐惧逼出的结果。

只有拼命地练习,累到无力思考,无力做梦,他才能将这种恐慌忘却。

被指定派往华贵人府的第一天,他站在楚岩汐床边值夜班。

他靠得极近,借着月色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熟睡的两岁孩童,楚岩汐夜间睡觉很不安稳,不时惊醒。

霍铮蹲下身来握着他柔嫩的小手,轻抚他小小的背,软声问他是不是也做了恶梦,是不是心底也有担忧惊慌,可是不用怕,他在这里,他会一夜值守。

床头的莲花散发清雅香气。

听到楚岩汐哭闹而起身的华贵人及其侍婢站在月亮门边,静静地听着霍铮同楚岩汐低声细语。

华贵人用手势阻止了侍婢上前,轻轻放下帷幔退回内室。

凌晨返回营房,霍铮躺下即睡着,没有噩梦,更未在没有前程的深海中独自寻找方向,他睡了一夜前所未有的香甜好觉。

时隔十年,他终于还是接住了那支本要掉落在地的糖葫芦,结束流浪,到达了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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