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哥,不要怕,要等枝叶长完,它结出果时我才会死,还有不知多少个月。”
慕雪赶快拉住暴怒的霍铮,软声安慰。她转过身,将后颈衣领往后轻扯,道:“你看,它现在还只是一棵小苗。”
果然,在她欺霜胜雪的后颈上有两瓣小小的叶片状图案。
霍铮用手指轻轻地触碰一下,那图案并不在皮肤表面上,似长在皮肤内,受了他的打扰,叶片轻轻卷舒。
霍铮触电一样缩回手,他眼中的金色骤然加浓,他什么都未说,但是那股凛然杀气已让所有人都如坐针毡,他手上那支剑,始终牢牢地搁在薛统领的脖子上。
薛统领不打算反抗,他知道霍铮的武功本就在他之上,只是没有他会钻营才在宫中没有太大地位。
现在看起来,霍铮真如法师所说,已经成了妖,他更无希望战胜。
另两位法师知道自己应当上前却又不敢,踌躇之间撞上霍铮的目光,他们俱皆心惊,恨不得施个法术躲藏起来。
“国师能解毒。”薛统领赶快抢着说道:“只要去了京都,她的毒就能解。我们身上都没有解药。国师说过,只要将你们带去京都,他马上给慕雪姑娘解毒。”
从来都是他将剑架在别人的脖子上,他一直看不起那些被吓得双股战战的人,以为那些人都太狗熊。
可是今天,冷剑压着他的动脉时,他从心底感觉到了恐惧,明明剑未刺破他的肌肤,那里却似有一种冷寒的痛。
只要霍铮轻轻一个动作就可以让他血溅三尺,从此与这个世界告别,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忍耐钻营,统统都成空。
感觉那剑压得更紧,薛统领的双脚不可控制的发软,耳边听到霍铮低沉的声音:“既然只有他可以解毒,留你们有什么用!”
薛统领的冷汗涔涔而下,他不知道霍铮现在的能力是否能与国师相抗,但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来测试。
他大胆推测对方亦心存疑虑不敢贸然做决定,否则霍侍卫一向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若想杀他不用费这么多口舌。毕竟与之相识近二十年,他对霍铮的性格了如指掌。
乘对方犹豫,他急声说道:“这只是一个计谋!或许你也听说,皇帝陛下身染重疾,谁能料到哪日就会驾鹤西去,但国中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一走就是三年多,三皇子与国师都很着急,令我们到处寻找殿下的下落。殿下对你们情深意重,若知道你们被捉去了宫里,或许他就会现身?”
他这段话半真半假,浸淫深宫这么多年,他知道最难识别的谎言就是这种真假参半的谎言。
况且宫中风云忽变的情况时有发生,他也不能确认那位传奇的太子是否就此没落,以楚岩汐的能力与神奇,奇迹亦有可能出现。
他这番话不仅是为了现在求生,也为将来的时局转变做好铺垫。
霍铮被他后面那段话吸引,若能用这个方法找到楚岩汐,他愿意赌一赌。
“那你为何要给慕雪下毒?”
他冷冽的双眼盯着薛统领。
薛统领的反应也算快,不假思索地说道:“演戏也要演真些才好,太子殿下那么冰雪聪明,怎么骗得过他?若我们有心毒害慕姑娘,直接杀掉她不是很简单,为何要选这种缓慢的毒药?刚才慕姑娘也说了,若枝蔓未结果,根本不会要她的命。而我们明日就启程去宫中,让国师解了这毒。”
“不用等明天,现在就走。”
薛统领却道:“霍侍卫,你看今日良辰美景难辜负,既然太子殿下亲自赐婚,选日不如择日,你们两个为何不今夜成婚?”
霍铮满是震惊,他不知道这所谓的太子殿下赐婚的说法从何而来,但薛统领会错了意,以为霍铮是过于喜悦才失了态,他再接再厉地劝说,“你也知宫中广征秀女,就是御史重臣家中的女子也不能幸免。慕姑娘长得如此国色天香,若以未婚女子的身份入宫,恐怕惹出事端。”
慕雪眼波流转,仰头望着霍铮,“霍哥哥,没有太子殿下的赐婚,那是我诳他的话,你不要为难。新郎喜服上设有禁制,你若穿上,身上力量会被封印,这是计中计而已,不要答应他。”
薛统领血往上涌,他被慕雪一派清纯可爱的样子蒙蔽,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位失去法力的神女,他们这些法术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他不甘失败地急声辩解:“霍侍卫,喜服是有禁制,但我已经讲过这是计策。现在宫中没有监国太子,朝政虽由三皇子及国师共同打理但不服者众,社稷岌岌可危。若不逼出太子殿下,我们国将不国。霍侍卫,太子殿下最在意你们两个,要将你们逼到最危险的境地,才能惊动太子殿下。霍侍卫,为了国家安危,我们都要作出一点牺牲。”
一席话,说得他都想流泪,他不禁在心里为自己的演技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