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燕律法可是言明口头私约,若有证人证物,皆可算的。”
那官兵被宋家村的人扯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讲来讲去都是那几句,宋凝姿听得头都痛了。
她揉着胀痛的额头,拧着眉头,耐心即将消散殆尽。
陆清和站在她身侧,醇和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戏谑: “这便是宋姑娘之前说的那桩婚事吗?”
想起那姑娘与他敦伦过后翻脸不认人,嚷嚷着要回家成亲的模样,陆清和至今郁结在心,如今终于逮着机会,可以刺她一刺。
宋凝姿本就在气头上,偏身侧男人还要来撩她一下,立马瞪着水眸,觑了他一眼。
眼见那官兵边听边点头,一副宋家村的人言之有理的样子,她就知道这群人是有备而来。
不然为何如此凑巧,一月未见一次的巡逻兵,竟会在此时此刻经过此地。
八成官府也被收买,宋家村的人特意找了官府来给她施压。
为何前几次只是简单遣两三个人过来,今日却来得如此齐全,就连那群老“证人”也带过来了。
况且宋安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竟搬出了大燕律法,若是没人在背后谋划她是不信的。
背后之人她倒是能猜到,她宋凝姿显少露面,宋家又惯来低调,近日除了那人之外,也未与其他人结怨。
姚玉香,当真是不能小看她!
瞄了眼身旁看好戏的男人,宋凝姿语气低柔, “李公子曾经说过会娶小女,应当是作数的吧?”
陆清和整了整衣袖,闻言颔首, “自然作数!”
“那若是让李公子入赘,李公子也愿意吗?”
小姑娘咬着唇瓣,一双杏眸澄澈如水,细声细气地问。
太子殿下眸色闪过一抹暗光,听她三言两语问话,已明晰她心中打算。
这本就是在他谋划之中,陆清和自然无有不可。
只是不能如此轻易妥协,毕竟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懂得珍惜。
陆清和踌躇了几息,眉宇坚韧, “枝枝,在下如今虽什么都没有,但风骨犹在。若在下入赘宋家,待作古之后,又有何脸面再去见列祖列宗。”
真是个死迂腐!
宋凝姿循循善诱: “公子如今孑然一身,我知公子定有鸿鹄之志,但如今要繁荣陆家仅靠你一人谈何容易?不若先入赘我宋家,三年后,我们和离,我会予你白银三百两,够你撑起宋家的,如何?”
她这条件,已是十分宽厚,哪知男子闻言,脸立马沉了下来,厉声问: “和离?宋姑娘既不是诚心与我成亲,又何必找在下呢?以宋姑娘容貌家世,自然多得是趋之若鹜的追求者。”
眼见他生气要走,宋凝姿一急,赶紧扯住他衣袖,软了语气, “是枝枝说错话了,公子莫怪,枝枝也是心急了些。”
听着她的软声软语,陆清和严肃神情略有缓和。
宋凝姿惯会看脸色,也知晓这男人吃软不吃硬,便柔声可怜巴巴继续劝说: “是枝枝错了,咱们成亲之后除非各自寻到真爱,否则都不和离。”
太子殿下凤目掠过一抹幽沉,她还想寻何人为真爱?
有他在,她寻一个他灭一个。
“还有一个要求,若宋姑娘应承,那在下可以入赘。宋姑娘诞下的第一个孩子,必须跟随在下姓氏。”
太子殿下垂着眼睑,叹了口气, “在老家,招婿的姑娘,大都是为了后代。这些女子有了后代,便狠心与夫郎和离。那些郎君无权无势,最后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孤苦一生。”
男人幽幽道: “我知宋姑娘不是这种人,但李某已无亲人,自小心思便敏感,若不如此,心里不安。”
宋凝姿瞪眼,被他唬得一阵一阵的。
虽觉不妥,但现下她亦无甚办法,只得先应下他,解决眼前麻烦要紧。
“好,小女答应公子。”
太子殿下满意点头,凤目熠熠生辉,声音醇和如清酒, “那我们便如此约定。成亲后,一方提出和离,也要另一方同意了才能和离。枝枝一年内,需为我诞下孩子,孩儿随夫姓。”
“等等,一年内诞下孩儿,怎地如此着急?”
陆清和笑了笑,垂下头来,灼热鼻息打在耳后,耳边是他带着揶揄嗓音, “不着急,兴许用不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