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来救她。
官鸢尝试了各种办法,她只能在一旁看着,看着悲剧的发生。
她注定成为一个旁观者。
*
林图南嘴唇发涩,不知被挂了多久,饥饿口渴寒冷轮番折磨着她,她仿佛一下子消瘦下去了,官鸢知道林图南找不到生的方向了。
天完全黑了下去,离那二人说的子时,越来越近了。
林图南脚下的血阵开始发红。
那道士一人走了近来,浮尘上染了些血。
“林小姐,我知道你醒了。”
林图南索性也不再装了,张开眼,尽力活动着手脚,身上的红线晃响了铃铛,响声一片。
“你要拿我做什么?”
“小姐,大可对我尊重些,刚刚可是老道我救了你,不然小姐你还怎么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儿呢?”
林图南冷笑两声。
“若不是为了你的目的,你会救我吗?怕是我沦落到与野狗抢食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虚伪,令人作呕。”
那道士倒也不恼,在房里转悠着检查着他的法阵。
“姑娘可知人皮偶?”
林图南闭着眼睛装死,拒绝与他交谈。
“姑娘,那可是,长生之术啊!”
老道士两眼放光,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将一至纯至善尚且完璧的女子,去骨留皮,再用术法困住她的神智,用最好的木头填补进她的身体,再当着那孩子的面用火烧尽她的骨头,烧毁她的退路。”
“这样的人皮偶,拥有人的触感,人的灵魂,却是共享着木的生命,我对你极好挑的都是百年以上的楠木,请最好的工匠雕刻了你的身子。”
“只不过楠木压制百鬼,与你本性相克,你会日日如偶成时痛苦,却拥有压制百鬼的能力。”
“你会是我制作的人皮偶中,最强大的一个!”
老道士抑制不住心中的快意,放声大笑了起来,林图南被那笑声折磨着,头痛欲裂。
“快了,快了,就快来了!”
老道士的头发胡须一瞬间变成灰白色,身子也佝偻下去,却仍旧兴奋的盯着林图南。
血阵发出妖异的红光,林图南感到身上的红线一点一点在侵入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条条吸食人血的虫子。
金铃疯狂的响动,红色的丝线一点一点蚕吃着林图南的生命。
遮住眼睛的红绸似乎有了生命,扼住了林图南的咽喉,林图南想要惨叫,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像是被困在一座透明的茧房里,接受着凌迟。
林图南体内升起一道火焰,她感到自己的骨头仿佛正在融化,原来说的烧骨,竟实在体内吗?
实在是太痛了,林图南几次要痛昏过去,却被那法阵吊起一口气,迫使她强撑。
林图南睁开眼,却是一片血红,红线迅速将她整个头颅都包裹起来。
浑身上下无一不痛,无一不苦。
慢慢林图南不需要呼吸了,她的五脏六腑都被内火烧成灰烬,她已经算不得人只有长存的痛苦,还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想起被藏起来的小乞丐,想起死在战场上的季清风。
想起疼她爱她弃她的父亲,想起总是默默顺从的母亲。
她想起一切,再慢慢忘记。
那老道士不知从哪儿推来一个木头身子,林图南尚存的皮被割开,那打磨的并不算光滑的木头,在她的体内生长,与她融为一体。
她已经算不上是人了,林图南想着,缓缓睁开眼睛。
她回头,看见一双掉落的绣花鞋。
林图南瞧见自己的双手,每一个动作都让她疼痛,她还没能完全适应这具躯体。
“我叫什么名字?”
“林图南”开口看着眼前的老道士,他太老了几乎看不出年龄。
“你没有名字,你是人皮偶。”
“你是谁?”
“你的主人。你要服从我。”
“林图南”歪歪脑袋看着眼前这个道士。
“跟我来。”
老道士朝着“林图南”挥挥手,示意她跟上。
林图南光着脚,一步一步的跟上老道。不知为什么“林图南”想要带上那双鞋,“林图南”长袖一卷将鞋子卷到袖子里,带到身边。
这是一座老庙,只是没想到这庙的底下,别有洞天。
庙只是个幌子,用来掩藏他们的罪恶。
人们总是用善来修饰恶。
用香火镇压邪鬼,无异于掩耳盗铃,只是心理安慰。
“林图南”见到了另一只人皮偶,她苍老颓败,眼里满是泪水,跪在父亲为“林图南”打造的千工拔步床上。
老道士说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