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间留了一线空隙,这才给了老仆机会。
她猜不出其中缘由,但不要紧,知道这一点就够她救人了。
鹿之年算好了时间进了密道,这漆黑狭窄的小道挖得十分潦草,不像是大户人家的手笔,而且看起来废置多年,恐怕连南宫家主都不一定知道这个地方。
她到达尽头后贴着墙细听了一阵,确认外面已然安静,摸索着启动了机关。
墙面无声打开,鹿之年探出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一阵骇人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其中还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
一口气吸进来,鹿之年心神都不由自主地跟着晃了一下,她马上反应过来,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心想这香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看来有干扰人神志的作用,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她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南宫府到处都是血,鹿之年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阵仗,目光快速地在地上的横尸间扫过,额角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
终于,她在南宫府后院的小亭子旁找到了人,少年木然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无光,根本没有焦点,与死人无异。
鹿之年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察觉到他呼吸虽弱,但还没断,登时松了口气。
伸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没得到半点反应,她又开始有点慌,这人怕不是受了太大刺激,傻了吧?
“喂。”鹿之年轻轻推了一下少年。
他没理会,目光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
鹿之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皮一跳。不远处,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倒在血泊里,看衣着应是南宫家主。她不用上前看就知道人已经死透了。
他胸口的位置有一个血窟窿,是被活活挖了心,这手法不像是人做的。
鹿之年回过头快速查看了一番身边的少年,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身上不知有多少伤口,沾了很多血,有些是自己的,有些应该是他父亲的。
她心中不由有点滞闷,差点想伸手蒙住少年的眼睛。
片刻的迟疑,异变陡生。
鹿之年闻到肉质灼烧的焦味,鼻尖动了动,顺势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树下有一具下人的尸体不知何时被点着了,火势简直像是裹了油,越烧越旺。
明明无风,那尸首身上的火却诡异地凝出了一股,像一条火蛇,爬到地面,朝着南宫家主直冲而来,一碰到他的指尖,就迫不及待地缠了上来,竟能看出一丝贪婪餍足。
鹿之年的瞳孔猛地一缩,烧南宫府的这把火并不是普通的火,上面附着了巫觋的咒,怕是想将府内的尸首烧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
她二话不说去拉少年,却抓了个空!
方才失了神的少年躲开了她的手,像只发了疯的小兽,直往他父亲的尸体上扑。
鹿之年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他,两人就地翻滚了几圈。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拦着人不让他往火上扑,但少年毕竟比她这具身体年长几岁,这会儿被扑倒完全是因为身上伤势重且没有防备,她拖不了太久。更何况时间紧迫,火蛇的下个目标恐怕就是他们。
鹿之年手脚并用,艰难地按着他,混乱地又喝又劝,“你疯了吗!”“来不及了!”“他已经死了!”
少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看也不看她,不断挣扎。
鹿之年咬牙摁着他,急道:“南宫聿,你还不能死!”
挣扎倏然一顿,少年死死地盯着他父亲完全被火焰包裹的尸体。
鹿之年见他平静下来,愣了一下,顾不得多想,将他的一条手臂架在肩上,扶着他的腰,将人支撑起来就走。
等他们到了密道入口,鹿之年才有空分出一点神看了一眼南宫聿的神情,不知是受了那古怪的香味的影响,还是因为亲人被害受的刺激过大,他现在的眼神仍然是涣散的,眼底有一线艳丽的血红。
鹿之年存了疑虑,但看他此刻还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知道问不出这些细枝末节来,只能作罢。
她打开密道之后又想了想,将一旁开启的机关给砸了,扶着人进去,再从内部将入口关上。
鹿之年半边身体被压着,在一片黑暗中引导着人往前走,像只背着沉重龟壳的瞎眼乌龟,又吃力,挪得又慢。
狭窄而黑暗的通道,寂静得能听到双方的呼吸声,她注意到南宫聿在颤抖,很细微,跟在打寒颤似的。
她心中微动,想开口安慰几句,“你……”
话没说完,右肩突然传来剧痛,她被一口咬住了,狠狠地发泄情绪似的咬!
鹿之年:“!”狗崽子!
她下意识地想将人推开,往旁边一伸手,猝不及防地摸到了一脸泪水。
推人的动作一滞,稍稍犹豫,改为手刀,精准地劈在南宫聿的脖颈上。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