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跪地无言。
这话小姐敢说,她可不敢跟嘴。
蔡如燕已经被禁足数日,禁卫军副统领蔡康达正巧回府,想着过来瞧瞧爱女,听到的便是这怒气冲天的埋怨,他的脸猛地拉了下来。
皇后是他的亲姐姐,爱女这样说皇后他听了心里也不好受,可更让他心里不舒服的是,皇后如今已经不愿出手帮着家族了。
他人高马大,浑身充斥着骇人的煞气,像是座门神似的立在爱女的院门口,迟迟没有进入。
他沉默着。
不过就是燕燕这点小事让皇后帮点小忙,她都不乐意了。
他嘴角勾出讽刺的笑,极尽不屑之意,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果真是一点用没有。
“蔡如燕,吵什么吵,关你禁闭是让你在里面发疯的吗!”他火气很大,才进门就冲着双手叉腰,怒发冲冠的爱女一通骂,唾沫星子横飞。
蔡如燕打小被爹爹捧在手心宠爱,没舍得说过一句重话,这还是头一次爹爹提高音量吼她,吼得她瞳孔猛震,甚至忘了放下腔调十足叉腰的双手。
梅花转动跪地的膝盖,朝着老爷的方向叩首。
蔡康达瞧了眼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梅花,面色更黑了,一股气上来就下不去了。
他大步流星冲到女儿跟前,怒气十足,周身气势肃穆又严肃,大发雷霆,“你啊你,哪里还有女孩子家家的样,怪不得人家不要你!”
头顶冬日暖阳和煦明媚,却照得蔡如燕的小脸煞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这是说了什么啊?
她眉眼怔愣,看着爹爹机械地发声,“爹爹,你在说什么啊?”
蔡康达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上前一步,想要走过去都没有干净的落脚之地,满地狼藉,茶具碎片迸射一地,满目狼狈。
他的火气更大了,“当初要不是你没脑子在京郊对那煮茶的下手,被傅北一纸告到皇上皇后那,至于让你爹我舔着老脸求皇后帮忙,以至于还要看她面色吗?”
蔡如燕眼圈猛地红了。
如果说之前是对皇后不出手帮忙的愤怒,现在就是十足的委屈,爹爹居然吼她,这可是素来最宠爱她的爹爹啊。
她说一,爹爹绝对不说二,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爹爹都会借了梯子勉力为她一试,今天居然吼她!
她泪如雨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无形象可言,原本还算明媚张扬的长相现在丑得没眼看。
蔡康达见状不是怜惜,而是难以入目的转移开视线,脸已经冰封着。
梅花将脑袋埋到地上,仿若看不到小姐的难堪。
主子们的战斗不是她这等下人能搀和的。
蔡如燕起先只是情绪崩溃的狂哭,可她哭着哭着发现,最爱她的爹爹居然就连看着她哭都无动于衷。
她的心不住的往下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失控。
过往的疼爱和呵护好像只是梦境一场,梦醒了,男人最为无情。
蔡康达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女儿情况,到底是他爱妾的孩子,也是他一路抱着长大的,可不止怎的,他满心满肚剩余的只有烦躁。
耳畔全是她嗷嗷的哭声,就连哭都不是小家碧玉的啜泣,他眉心蹙成一个川字,真是心烦。
他站在一旁忍着性子等了会儿,见女儿没有止住哭泣的意思,黑着脸干脆拂袖离开。
而蔡如燕,直到爹爹走都没能到他一句关怀,没问她这段时日以来过得好不好,吃了多少苦头,什么都没有。
她望着爹爹离去的方向,视野里再无他的身影,她脚步向后踉跄了几下,倚靠在边上支撑着力道才勉强稳住发软的双腿。
梅花瞧瞧抬头看了眼主子,她双肩耷拉着被抽走了灵魂,好像是……被抛弃的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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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尚书为爱出头的传言迅速传开,势头极盛,孟明旭几个津津乐道,几个凑到一起就爱讲傅北的事。
快过年,茶肆的人终于少了些。
他们几个把阵地从小食肆转移到了对面茶肆,只可惜茶娘进宫准备宫宴的茶饮去了,不在茶肆里,他们只能委屈自己,喝桃红泡得茶水了。
他们要了二楼临街的雅间,邱鸿博待到桃红走了后,轻叹口气,到底不敌茶娘的茶。
孟明旭递给他一个眼神,品了口茶水,眉心微微一顿,确实不如茶娘的手艺,“差不多得了,傅北看中的人就别抢了。”
闻言,邱鸿博眼神变了变,没吭声,将茶杯送到唇边又抿了口,面上无恙。
可这茶水,怎的这般苦涩?
桃红技术不行。
楼下正在招待客人的桃红突然鼻子一痒,背过身去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眼眶还有点红红的,这是谁在记挂她呢?
黄瑞城三大五粗,没在意邱鸿博的小心思,直言,“傅北不容易啊,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