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她的那段记忆,比如以为她已经康复了的向澜偶尔会在她面前提起犯罪心理学来证明她的痊愈,又比如明知她已经康复了却还是小心翼翼生怕会伤害到她的隋思茗会想办法让她与过去的回忆彻底斩断,连提都不愿提。
她清楚自己的状况,自从那次和教授谈过之后,她觉得她需要时间来思考自己的选择,她跟向家人说她选择休学是因为想重新考虑自己的路,这并不假,因为她已经试过一条路了,可是儿童心理学没办法帮到她,虽说如此,但能帮她的,绝对不是乔苓说的这个。
她对破案没兴趣。
“大学城的案子怎么样?已经抓到人了?”沉默片刻后她另起话头问道。
乔苓以为她需要考虑一下,所以也没有继续追下去,收回视线嗯了一声,“你提供侧写的那天卫燃就找到人了,C大医学系的,不过当时他不在学校,手机也关机,应该是已经有所警觉,不过好在二队的人很快就根据监控找到了他,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勾搭第四个受害者。”
“哦。”
“他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我正好也在,正如你所说,当时他的状态真的就是一个女生,但这并非是第二人格,可能在他心里,因为父亲的性取向,他已经形成了另外一种性别认知。”
乔苓说的这些之前姜清越便已经想到了,此人的伪装并非是性格上的转变,而是他一直就在自我暗示,不过平时男装的时候,他会刻意压抑,可是一旦换上了女装,他就会释放心里对情.欲和征服的渴望。
他会根据对象的性格来调整征服与被征服,而三个受害者中,只有第二个符合他对父亲这一角色的认定,所以,只有第二名受害者被他折磨过,也不知道这第四个目标是如何的,如果卫燃没有及时抓到他……
想到这儿,她猛一阖眼,将心中那抹黑暗压下,旋即一脸淡然地说道:“对了,之前在英国的时候你不是跟我提过你的一个同事因为队友的牺牲太过自责导致精神一度过于紧绷,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卫燃?”
乔苓闻言一怔,她没想到姜清越会突然提起这个,遂想起如今她和卫燃就住楼上楼下,于是急忙问道:“你该不会跟他说了这事吧?”
“真是他呀。”
乔苓沉叹一声,“当时我们不是正好聊到关于刑警的心理问题嘛,所以才随便举了个例子,谁曾想你回来后正好和他成了邻居呀,而且还一猜就中。不过他还是挺厉害了,受了那么重的创伤都能很快恢复,在我收到去英国的培训通知的时候他刚做完任务回来,那时他几乎去了半条命,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队里都重视极了,将市里最好的心理医生派了过去,只是他那时受伤过重,根本没办法接受治疗,所以一开始只能靠药物来入睡,原本心理医生都做了最坏评估了,隋局已经拿到了通知,说如果他的心理治疗还不见起色,队里可能就要先将他调到后面来养一养,谁曾想等他出院去做心理评估的时候居然奇迹般地过了,反正呢,现在他倒是好些了,只是性格不再像刚到警队时候那样,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甚至有时候会有些强势。”
“难怪了。”姜清越一手撑着下颌,小拇指的指尖压在嘴角,一下一下随意点着。
“难怪什么?”
姜清越回忆起和卫燃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我回来后第一次和他在楼梯间遇上的时候,虽然没有面对面,但从他的肢体语言上能看出他的警觉性,后来我家楼下发生案件,他来家里找我问话,一听说我跟心理学有关就立刻紧绷了起来,看来他是真的很怕被掉到基层去养病。”
她说着,却见对面的乔苓突然一脸坏笑地望着自己,忙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对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不敢兴趣,我也知道你基于职业操守所以不会跟我说,最重要的是,我对他这个人也没有兴趣。”
但是姜清越越是急着否认,乔苓便越是来劲,“那天在办公室里我看你俩挺亲密的,还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已经把我们警队的高岭之花给弄到手了呢。”
姜清越一撇嘴,道:“算了吧,像他这种伟大光明正义的人,可不适合我。”
“那你还故意逗他?”
姜清越没好气地回道:“不是你说他太过于紧绷,把自己内心的懊悔和自责隐藏太深,所以我才帮他放松一下精神的嘛,我跟你说,上次在楼梯间,我好像还看到他笑了。”
乔苓一瞬睁大了双眸,一脸不可思议地低喊道:“卫燃?笑?你不会是在哄我吧?”
姜清越正要回她一记无语,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乔苓立刻接了起来:“卫燃……嗯,我马上回来,十分钟。”说完她便挂了电话,起身对姜清越说道,“清越,反正你下午也没事,跟我回局里先考虑考虑,我先把手里的这个案子做完再跟你细聊。”
“我能直接拒绝吗?”
“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