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意提起当年的案子时都会小心翼翼观察她的反应,即便她偶尔会主动提起,以此来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没事了,但他们却依旧害怕自己的行为会勾起她曾经那些不好的回忆,这才导致她逐渐走偏,索性将那处伤口直接翻了一面,不管它是不是痊愈,她都指着朝外的那一面告诉所有人:看,没有伤口,我已经没事了。
她就像是面朝着太阳的向日葵,表面上如何喜爱阳光,身后那只能在阴暗中不被人看到的一面所经历过的伤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刚想明白这些的时候,她其实有些挫败,自己竟然不过是因为意外遇到了经历过那个案子的刑警就打乱了心里的防御,与艾布纳教授不同,陆鸣毫无心理负担说出的那句犯罪心理学是她所擅长的,反而让她更能接受自己当初学习犯罪心理学的原因,当然,同时也让她想起了被救出来后收养她的亲戚因犯罪心理学而对她的提防和厌恶,而这也是她会回避犯罪心理学的原因。
那时她刚刚出院,身体上的伤基本上已经痊愈,但思绪还充斥着那个人给她灌输的理念,但她却又清醒着,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为了压制住心里对暴力的渴望,还没有恢复的她会独自去菜市场蹲在鱼摊旁看老板杀鱼,只有闻着那些血腥味,她的内心才能平静,后来,观看已经不足以平息,她开始买鱼回去自己杀,等亲戚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彻底陷入对血腥的依赖。
亲戚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她患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这种病治疗起来非常麻烦,亲戚哪里肯掏出家底来为她治疗,他们只会抱怨,“都是那些书害了你,小孩子家家的看那些书做什么,你这是自己找罪受”,“当初你妈学这些的时候我们就反对来着,好好的姑娘家去跟罪犯打什么交道,她却是不听,你看惹出祸来了吧,赔了自己的命不说,还连累了丈夫孩子”,抱怨之后,他们就去找了向家,将她得病的原因引到向澜和向橦身上,希望向家看在她替两人承受了伤害的份上能收养她并且帮她治疗。
就如陆鸣说的那样,所有人都觉得向橦真正要感谢的人应该是她,包括向奕笙和隋思茗,他们觉得是因为她,向澜和向橦才能熬到警方将他们找到,所以,她顺利被向家收养。
当然,当年的真相如何,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只剩她知道了。
当初治疗的过程对她来说并不痛苦,因为她早已知晓关于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所有理论知识,所以配合治疗并不难,现在想来,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当医生告诉隋思茗她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后,她自己却混沌了,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痊愈了,还是演技太好连医生都骗过去了,甚至连自己都骗过去了,不过即便弄不清楚也没关系,在她看来,只要自己能继续演下去就行。
所以,来这里之前她才会想利用这个案子来检验一番自己是否真的痊愈了,却没想到,还没等得出结论,她却因为一番意外的对话将从前一点一点堆砌的假象给击碎。
姜清越慢慢站起身来,扶着锈迹斑斑的扶手将身子定在楼梯的内侧,随后仰头看向顶楼方向,许多老式小区在修建的时候会将楼梯中间的缝隙留得稍稍宽一些,东利小区也是,所以她一眼就望到了最上面那些人的身影。
“我想上去。”她说道。
凌湘立刻否决,“不行,队长说了要带你出去的。”
姜清越将胸前的工作证举起,“可是我现在是你们的同事不是吗?”
“那也不行,你没有经验。”
“那一会儿你送我出去后会回来与他们汇合吗?”
凌湘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当然啦。”
姜清越将头朝侧边一点,抿嘴一笑,“这不就结了,凌湘前辈比我的经验也多不了多少吧,再说了,跟抱着必死决心的杀人犯面对面交谈的经验我想我应该比你多一点点,所以……”
姜清越正说着,外面警戒线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原本该是跟着一队队员守着一起绑架案的乔苓不知为何赶了过来,进了单元楼,她看着正在一楼拐角处的两个人,疑惑问道:“你们俩怎么在这儿待着,还不上去。”
“苓姐,你怎么过来了?”凌湘诧异道。
乔苓深沉一口气,稳了稳呼吸,回道:“我不过来怎么行,上面什么情况?”
凌湘:“还不知道,队长刚上去。”
姜清越则从容说道:“目前陈兆川还在拖时间,他脚边放着一台电脑,应该是在等着直播间人数到达某个预定的数量后再开始,如果要跟他进行谈话的话最好是现在,一旦他开始动作,他的情绪就会失控,到时候成功的几乎接近于零。”
乔苓看着姜清越,稍一思考后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想法,“你既然已经了解了情况,有没有想到应对方法?”
姜清越瞥了一眼身边的凌湘,随后回道:“六年前我所看过的那些案例里有很多跟这个类似的情况,如果要说服陈兆川,只能从卢晶晶这个角度下手,我觉得这里的人里,只有我能做这个角色,但他们都不相信我,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