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应付完官府的人后,云宏匆匆进入房里与萧尘翎上报情况。
“公子,你昨日让我盯着的那人我早上在楼梯上正好撞见,便立即派了人跟随,现在派去的那人来报说那小公子去了城郊外楼先生的家中,只是之前公子派去保护楼先生家人的护卫都死在了林中,他便只好先行赶回来报告此事。”
他默了片刻说道:“楼先生一死她便赶去了城郊外,而我们的人竟全部折在了那儿,看来她定是知道些什么,得赶在官府前将她找到才行。”
两人带上些随从快马加鞭一同赶去了郊外。
沈暮雪查探一番后,确认这屋中只剩少年唯一一个活口,而这少年现如今也叫唤不醒,摸其脉象应当也是中了毒。
她将人伏上马背,自己也翻身而上,一抖缰绳,便往城中赶去,想替他找个大夫看看。
只是到了城中才发现,短短半日,她竟莫名其妙成了朝廷的通缉犯,满大街都是她和另一个女子的画像。而且这女子还有些面熟,就是她昨日下楼前在门口撞见的那位,如此说来这人果然是有问题。
莫名成了朝廷通缉犯,让她有些举步维艰,便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地直接去找大夫替少年看病。她将少年藏进巷子里,戴上帷帽只身去了药房,曾经与父亲行走江湖,依稀记得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方,现下只能暂且一试。
等取完药买上些必备之物,她便捎上少年又赶回了郊外,城中已不安全,而真凶又隐藏在暗处,敌在暗他们在明,万事都得小心。
沈暮雪找了处隐蔽的山洞,便开始煮水煎药,少年看上去不太好,刚才还能嘴里说几句胡话,现在已经彻底不再吱声。她将药煎好,喂他服下。
夜里,下起了瓢泼大雨。
那药服下后起色了几个时辰,正当她感到欣喜时,情况却急转而下,少年发起了高烧,额上冒出层层的薄汗,身子开始颤抖,嘴里嘀咕着:“娘,我冷。”
洞中早已生了火,可似乎一点未起到作用,火光中那少年的脸苍白脆弱,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家破人亡的自己。她伸手替他将大氅裹紧了些,自己用身子搂着他,拿袖子轻轻去擦拭他的额头,嘴里满是心疼道:“抱歉,让你跟我一样成为了孤儿。”
只是这样做依旧是徒劳无功,他的身子还是越来越冷抖得厉害,她一摸他的脉搏,竟比刚才又弱了几分,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了,今夜无论如何得找到大夫医治,否则他会跟他母亲和祖母一般,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想到这儿,她便一刻也坐不住了,将人背上就往洞口走去,洞口之前被她堆了不少枯枝藤蔓用来掩人耳目,此刻却有些碍事,她一把将东西拂了去。
洞外雨丝连绵,湿冷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漫,脚下的泥土变得粘腻难行。马儿被她停在颇远的地方,需得步行穿过竹林才能到达,她怕淋太多的雨寒气入体,加重少年的病情,便走得又急又快。
她的轻功一向极好,只一会儿便穿过了竹林。
只是刚穿越竹林,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火光,随后面前出现了一群举着火把的人,那些人将她重重围住,有一人上前举着火把来看她的面容,她只将头垂得低低的,却听见那人说道:“是她。”随后便看到他向空中放了一枚信号弹,紧接着便听到有两匹快马向此处行来。
沈暮雪暗道不妙,怕是官府前来捉拿她,便四处张望,想寻机会跑路,却只见两匹快马载着两人快速到了面前。
火光将两人的身影照亮,她透过那朦胧的光线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人眼神肃杀,她早晨还在楼梯上与他有过一眼,这不就是那醉鸣楼东家身边的人,那么……
她又将视线转向另一侧,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看不清面容,但是他的身份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良久后,只见那人将斗篷的兜帽往后一扯,露出一张清冷孤傲的脸,他说:“又见面了,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