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陌生,再多想几秒后才发现,和几十分钟前相比,他身上套了件阔大的黑外套。
很适合凉夜的穿着,他松弛随意的姿态,江雪舟一时之间形容不出这种感觉。
总而言之,和漆暗的背景以及亮着微光的药店很适配。
漆函宇看到她之后摘下蓝牙耳机,嘈杂炸裂的电音也在这一刻平息。
他走过来。
运动鞋踩在湿润又冷硬的混凝土路上,刺激着江雪舟酒后脆弱的耳膜。
“言舒让我出来找你。”漆函宇说。
江雪舟:“谢谢。”
“你们今晚不回庆安吗?”
漆函宇把手里的塑料袋递到她面前,顺便回答这个听上去类似关心的问题。
“在楼上酒店定了房间,今晚不回学校。”
“哦。”江雪舟点头。
怪不得莫名其妙换了件衣服。
不过还是很莫名其妙。
江雪舟看到铝皮包裹的胶囊和盒装的药片,很熟悉但叫不出名字的那种。
“?”
漆函宇瞥一眼袋子,目光又上移到她一脸疑惑的脸上。
“镁片和蓝莓素。”他说。
“镁片抗酸,治胃痛,”漆函宇接着道,这些都是刚刚问诊所医师知道的,“眼睛不好,蓝莓素睡前冲水吃两粒,会好受一点。”
短暂的安静落在二人中间。
司机打了个电话过来。
接起来之前江雪舟思索许久,冲着他笑。
“你真的很万事通诶。”
漆函宇:“……”
他垂下头,微分碎盖顶上浮些光亮。
“要不要谈谈。”
江雪舟挂断电话,盯着他,很认真地说,一点也不像喝了酒的样子。
-
第二天早上,江雪舟错过好几个闹钟,断断续续响到快九点半,她才起床。
盥洗室宋知雁还圾拉着拖鞋,吐了口泡沫,耷拉眼皮昏昏欲睡。
看到姗姗来迟的江雪舟,她抬起下巴含混地打了个招呼。
江雪舟点头。
二人是法语选修课同学,今天周六早上十点的课,以往江雪舟这会儿应该都在阶梯教室里,宋知雁有些意外这个时间这个地方碰到她。
宋知雁:“难得见你睡过头。”
江雪舟:“嗯。”她打了个哈欠。
鼻尖竟然又嗅到残留的酒味儿,江雪舟胃里浮上来些恶心。
她把薄荷味牙膏塞进口腔,宋知雁笑呵呵道:“时间快来不及了,今天卢克说不允许迟到。”
以往他从不介意出勤率。
宋知雁:“不是讲到艺术篇了吗,即兴戏剧表演,就这事儿还专门请了个助教。”
江雪舟擦了把脸,“确实该讲到这儿了。”
她仰着脖子打了个哈欠,总算没再闻到那点酒味儿。
两个人跑去中法楼,刚进阶梯教室,旧式钟发出低沉的声响,上课了。
教室很安静,法语选修难度很大并不适合刷学分,人不多。不过和以往比起来还要安静一点。
江雪舟也没过多在意,手忙脚乱翻帆布包,习惯性找黑色签字笔。
这堂课要签到,走的时候还要签退。
“江江。”宋知雁扯了扯她的袖子。
“别慌我马上找到……”江雪舟从包里拽出来一支笔,动作太乱,连带着一张着墨不多的稿纸飘到地上。
她把笔塞到宋知雁手里,蹲下身捡,视野上角突然出现一双墨蓝色嵌黑白条运动鞋。
“想和你说不用找来着。”宋知雁过来挽着她的右边胳膊,朝着面前的人点点头,脸上漾开笑容。
江雪舟站起身,也朝着漆函宇微微颔首。
卢克还没来,大教室坐了大概二分之一的人,前排的人视线或多或少都落在他们三人这个小范围里。
漆函宇靠墙站着,今天穿了件长袖,袖边黑白长条元素,利落简单。
他手里拿着加了垫板的签到表,黑笔夹在指间。
所以根本不用自己找笔。
江雪舟看到他胸口布料上夹着的铭牌,尴尬挤出一个笑,情况窘迫。
昨晚上漆函宇说明天见,她还以为是今天下午没课的时候,没想到他就是卢克新找的助教。
“第三页最后一排,给你单独列出来了一行。”漆函宇看着她,提醒道。
宋知雁已经签完名字,把江雪舟的笔还回来。
签到册子被送到手上,江雪舟翻到第三页,原来她是282号,后面的红勾打到了底。
红勾相当于分数,签到一次打一个,卢克偶尔也会给表现好的学生多打几个,期末加分。
江雪舟:“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