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陡然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少禹,你不能掉以轻心!只要他进方氏,那么方氏就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的公司。”
一个大家闺秀,在这宅子里安安稳稳当了三十年的董事长夫人,为了一个私生子居然吓得花容失色,将体面与冷静全都抛弃,未免有些太过于难看。
韩少禹冷淡地扫视着母亲,忽然觉得她很陌生。“你怕什么?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他没那么大的力量。”
他用力地推开母亲,咬牙道:“你要是这么害怕,那一开始就该狠狠地教训那个破坏你家庭的女人,扼杀韩隐舟的出生,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你的丈夫成为一个混蛋!”
“然后……将我也变成一个混蛋……”
这段时间他见过几个联姻对象,倒不是说人家不好,而是他有种本能的厌恶。
他的骨子里流着他父亲韩昊的血,娶一个家族交换利益的棋子、让她当自己的妻子,他恐怕无法在这样的婚姻关系中保持忠贞。
说不定也会造出几个私生子来,然后看着他们互相残杀,以此来取乐。
韩母被猛地推开,脖子上的宝石项链的锋利边缘划上她的胸口,隔着衣服也感觉到刺痛。这是她儿子的怨恨,恨她的不作为,也恨她的所作所为。
看来韩少禹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她身上。她觉得自己有点冤屈,怎么就只能她抗下所有的罪呢?
她优雅地拢顺被弄乱的头发,坐回牛皮椅上,抬眼看向韩少禹。“你以为他是私生子?按照你父亲举行婚礼的先后顺序来算,其实你才是。”
韩少禹的面色陡然阴沉,“你说什么?”
韩母柔柔地笑起来,像是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出生于书香门第的方氏科技大小姐,方云笙,未婚先孕还意图私奔,落得个逐出家门的下场!”
她摸着胸前价值不菲的项链,冰冷坚硬的宝石犹如她的心,充斥着金钱的华丽的糜烂,“你以为科纳是如何发展起来的?靠着方云笙从方氏拿的钱,喂出来的!”
而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是韩昊为了摆脱方氏的名声,包装出来的一个人设。他不乐意将自己的成功与一个女人挂钩,想要将与方氏有关的一切从他的身边抹杀掉。
她想让韩少禹去联姻,也是想要韩少禹获得一个强有力的支撑,以便在未来能为他所用。
韩少禹多年来痛恨他父亲出轨,对私生子的存在感到恶心至极,现在却来告诉他,他才是那个私生子!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说法,立刻下意识反驳道:“你说谎!”
高贵端庄的妇人虚伪地扮演着好母亲的形象,她苦劝道:“我又何必拿这种事情跟你说谎,少禹,我是你母亲,所做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
这句话如同往韩少禹的心上开了一枪,他踉跄地后退两步,险些没站稳。
他的人生,就是一场骗局……
12月31日,是时星然去医院的日子,也是黎记淮回家的日子。北城下起大雪,路上的水结成冰,医院地板上踩满湿湿的鞋印,稍有不慎就会让人摔倒。
她的主治医生秦书雁说她恢复得不错,也更改掉所开的药方,时星然长长的取药单变短,离她想要的目标更近一步。
在她之后下一位就诊的病人是:韩隐舟。
时星然拿着取药单出门,小心翼翼地在过道行走,心里却不由得雀跃起来。等黎记淮今晚回来,她大概能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刚转过拐角,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身材高挑的男人。线条冷硬的脸上挂着一副淡漠的神情,冷峻中透着一股子坚毅的气质。
时星然的笑容僵在脸上,势不可挡的寒意从鞋底一路往上席卷全身,冷得她发抖,甚至无法喘上气。
男人的目光闪动一下,认出她来,想跨步前行又强行止住脚步,像是被点了穴。
他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远远地问道:“时星然,你……生病了吗?”
时星然听见他的声音几欲作呕,恨不得拿把刀捅上去,让他彻底消失。
“韩隐舟,你应该去死,而不是站在我面前!”
让她病情加重到无法做口译,一手断送掉时星然前程,害得她只能躲着人生活的那个王八蛋,就是韩隐舟。
而此时追踪韩隐舟的消息、一路跟至医院的韩少禹,听见两个他熟悉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