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食的,因为买菜的时候买的都是自己能接受或者爱吃的。他母亲的口味偏清淡,他则比较喜欢吃辣,在饮食上他基本都是尽量迁就,也不会明说不喜欢吃。
或者说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母子俩不熟,七岁便离开他,十七岁快上大学时才又聚在一起。缺失的时光是难以补回的,足以隔开纵深的沟壑。
上大学时他也只有寒假会回家,暑假基本是在实习或者跟着老师做项目。毕业后忙于工作,每年回家的日子加起来也不到十五天。
要不是有那层血缘关系,他大概就只是偶尔借住在这个家的陌生人。
陌生人间总是会彼此保留,尽量相处迁就,以免在短暂的相处时光中引起不快。
母亲又怎么会突然就加深对他的了解,那只能是某个无比了解他的人,暗地里输送了消息。
黎记淮走到厨房里拿来碗筷,将饭也端过来,待到母亲坐上桌后,淡淡地说道:“以后不必这样,做你自己喜欢吃的就好。”
这话语中的生分表现得很明显,黎母垂下眸子没吭声,端起碗闷头吃饭。
可她还有件更在意的事,端起碗又放下,犹豫片刻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跟星然,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她提前回来了,而且好像有避开你的意思。”
黎记淮突然被噎住,端起水杯灌下整杯水才感觉顺了气,“没什么,我这边有点状况,后面会去解决的。”
只是解决方案是什么?他不知道。如何让时星然回头看他,这应该是他遇上的最棘手的难题。
还有两日便是除夕,黎记淮帮着家里大扫除,顺带买过年要用的年货,将整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看起来丝毫没有空闲之处。
只是会在天黑后,万家灯火亮起时,独自穿过三条街,走到他曾多次徘徊的那条街,来到时星然家楼下。
他抬头向上看,怎么灯没亮?卧室的窗黑漆漆的,仿佛时星然不在家。
时星然正在书房里工作,那边的窗户黎记淮看不见,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卧室没开灯。
有事出去了吗?可她晚上很少出门。难道在客厅看电视?可客厅没空调,她也不喜欢看电视。
应该只是暂时有事出门或者在忙别的事情,黎记淮这样安慰自己,克制住胡思乱想的念头。
他枯站在楼下,紧盯着那扇黑漆漆的窗,偶尔转头看向楼栋的入口处。灯迟迟未亮,他忍不住盯着路边,等着时星然的身影出现。
马路上驶来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闪过的近光灯打在他在冬日略显单薄的身影上,晃着他的眼睛,在强光略过后有短暂的眩晕感。
偶有几个行人经过,但只即便是背着光,只瞧上一眼,他便知道那不是他要等的人。
不是。
不是。
不是……
漫长而孤单的等待中,他有种被抛弃的无助感。夜晚的温度降下去,已逼近零度,冷风呼啸着。
他的耳朵被冻得通红,手和身体一起发僵,要不是他衣着不凡,大概会被路人认为是个无依无靠的流浪汉。
时星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倔得很,怕时星然出事,又怕他大惊小怪惹她不喜欢。只能在楼下等她房间的灯亮起来,好确认她平安无事。
他不敢给她发消息,怕她看见他的名字,便想起不好的回忆。
时星然因为他被人盯上,差点就死了!他这个害她生病,毁了她人生的罪人,有什么脸面再靠近她。
手腕上的时针走到十点的位置,这栋楼里原本亮着的灯有些都熄灭下去,可那盏该亮的灯还未亮起。
黎记淮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拿出手机,想要给时星然打个电话。手指因为紧张而僵硬,他几乎抓不住手机。
就在他准备按下1号键的一瞬间,黑暗突然被打破,卧室的灯亮了起来!
他松了口气,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窗帘没拉上,时星然走到窗边去拉窗帘,冷不丁地看见楼下她熟悉的身影。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成长线,像是一根绳子缠住了她的心。
握住窗帘的手指陡然绷紧,时星然装作没发现的样子,将窗帘快速拉上。她坐到床边,掏出手机,想看看是否有消息。
但什么也没有。
她垂头丧气地盯着手机屏幕,半晌后站起来,像做贼似地身子贴着墙壁,伸手将悄悄将窗帘掀开一道缝,猫着身子往窗外瞧,心脏砰砰地狂跳。
但是,那道身影消失了,就仿佛是她刹那间的幻觉。
时星然放下窗帘倒到床上,大概是因为整天工作的缘故,觉得身体很沉重,也不想去洗澡,就这么静静地干躺着。
躺到后半夜毫无睡意,又爬起来去书房工作,强行驱逐那些纷繁的思绪。
第二天晚上,时星然没在书房工作,待在卧室里,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