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身上的衣服由卡其色变为灰色,用宁静而悲伤的眼神望着她。
而她的父母,也正站在这屋里,震惊地盯着她。
双目通红的他们,嘴唇轻颤着,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星然……”
“你们别过来!”
时星然深呼吸几下,冲她的父母喊道,让他们停在原地不要上前。
他们靠近,只会让她本就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如果真的如黎记淮所说,这是另一个时空,那么只能由这个时空的黎记淮帮她确认答案。
时星然与父母,对彼此而言都是“幻觉”,幻觉是无法打破幻觉的。
只能由真实存在的人,来划分真实与虚幻的界限。
“黎记淮,这里真的是另一个时空吗?”
那个人在远处望着她,回应道:“是。”
“那你能给我证明一下吗?”
黎记淮哑然失笑,要怎么跟她证明,证明她随时会离开,证明他们之间横亘着两个时空的遥远的距离!
这十二年来的心酸与悲痛,那无法说出口的爱恋,在见证另一个时空的他后,变得愈加让人难以承受。
他嫉妒得要命,还得装模作样地祝福,就像当初编作文那样编出一封信,留给那个幸福的黎记淮!
他大跨步向前,步步朝她逼近,“时星然,这是一个你已经死去的时空!”
“一个我们没有结婚的时空!”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锤,声声锤击着他的心,四分五裂的心脏钝痛着,他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她看。
“一个我永远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时空!”
3,2,1……
在离时星然半米远的地方,他勉强停住了步子,强忍住想要接近她的冲动,鞋底生硬地摩擦着地面。
“时星然……”
握紧拳头的双手僵硬地垂在身旁,手腕上淡淡的伤痕随着青筋一起突显,他透过无法跨越的透明墙壁,决然地望着她。
“我只能站在这里装作冷静理智地看着你,而不能伸手拥抱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时星然看着面前这个停下脚步的人,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只能到这里。
中间那堵透明的墙,要是那个时空、跟她在同一本结婚证上的人,会千方百计地打破。
而这里的黎记淮,没有再向前一步的资格。
“你喜欢她吗?”
看着他隐忍的模样,时星然忽然开口问道。替另一个时星然,问这个孤单独活的黎记淮。
她以一模一样的脸,问出这种问题,黎记淮红着眼偏过头去,用左手盖住他的眼睛。
他哑着嗓子,轻声道:“嗯。”
“那你就去告诉她。”
说不出口的话,无法忘怀的事,都会成为执念。
黎记淮困在这个执念里,时星然不想他被永远地困住,那个人应当也不想困住他的人生。
“黎记淮,你离开这里吧。从今以后,只管过好你的人生。”
时星然从他的身侧绕过去,路过这个时空的父母,走到门边后,毫不犹豫地打开房门。
“黎记淮……”
房门咔地被拉开,干脆而利落,声音直达黎记淮的耳中。
他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抹了一把眼睛然后将手放下,跨步朝外走。
他想,或许今年他要提早去见见时星然了。
走到门边时,他停下脚步,看着门外朝时星然说道:“再见。”
“再见。”
待他出门后,时星然果断将门关上,与父母面对面。
也许经过太多次的情绪失控,这时冷静下来的时星然,反而很平静地接受父母安稳站在眼前的事实。
“爸,妈,我……”
可她还没能说出完整的话,就又回到原来的时空,看见黎记淮仍然拿着戒指盒站在屋里。
见她平安回来,他暗松一口气,问道:“想好答案了吗?”
时星然无奈地接受她不稳定穿越时空、把控不了时间的状况,轻叹气后朝黎记淮走去。
但她并没有说出答案,即便自她知道戒指的存在后,她便在脑中想象过无数种可能的模样。
她按住黎记淮拿着戒指盒的手,让他放下来,“不用看了。”
“等我想看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听她这样说,黎记淮心中便有了底,将戒指收回去。
他仍旧不放心地看向刚才时星然所指的方向,问道:“现在屋子里,有几个“我”?”
“两个。”
这个消息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很难从容地接受,脖子上像被勒住细绳,加重他的危机感。
“我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