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吃了点,赵黎星处理了一些案卷,秋赢看着点准时回家陪女朋友,他想了会,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
暂时无事,他先是给医院刚认识的小护士打了个电话问了下寻青建的情况,得知对方无事后又走到一楼的问询室看看刚才抓进来的那群人都是什么来路。
“前一阵西别区那边出现了一伙流窜的小混混,是从邻省过来打工的,但他们这群人往往是挣一天花一天,还欠了网贷。再混着当地的无业小青年,一伙人就这样白天躺着或者打零工,晚上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填补亏空。”
值班民警叫冯程,是赵黎星下两届师弟,考了两年今年不久前才入职。他把笔录递给赵黎星,赵黎星扫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个人名字还挺眼熟。
“黄诚?这人我上次在菜市场抓过。”
“嗯?”冯程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他滑动着鼠标,屏幕上很快出现一张少年老成的苦瓜脸。
看着那搓标志性的黄毛刘海,赵黎星点点头。
“就是他。”
他看着被铁门分隔出来的区域,玻璃很厚,从这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帮混混的情况。
因为是单向玻璃,那群混混看向这边时只有一片不透明的黑暗。
黄诚有点蹲不住了,他往边缘靠,想倚着墙减少点下半身的压力。
旁边的民警呵斥道,“老实点,蹲好,别搞小动作。”
黄诚唯唯诺诺地应了两声,他和魏赫这群人不同,他们入伙早,不像自己才进来一年,在这一群人里也说不上话。
魏赫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此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倒比在烧烤店门口安分了许多。
“警察同志,你不能光抓我们啊,我们这是喝醉了,平时都挺好的,刚才还有人打我们呢,你看我这弟兄们都受伤了,这要是去医院,也算轻伤吧。”
魏赫这时候态度软下来了,不过他说的话里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维持秩序的民警只是瞥了他一眼,并不作答。
那边赵黎星正和值班民警讨论着最近的治安问题,那边的收音器并没关,因此魏赫的话也传到了两人耳朵里。
“这个叫魏赫的,什么来路?”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他这次是四进宫了,前两次都在今年,一次酒驾一次斗殴,还有一次是刑事案件,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两年。”
“其他人呢?”
冯程点了点鼠标,查了查,“基本都有案底,只有一个人没有,但有一次行政处罚记录。其他人可能是邻省过来的,行政处罚我们这看不到。”
“可能么?做笔录的时候没有问询?”赵黎星侧眼看过去,冯程心里一跳。
最近因为邻省一家大型私人建筑承包公司破产,导致几个楼盘和商业街停建,拖欠了很多工人的工资。
因着这么一遭,这两个月涌入了不少的外来务工人员,德林本地的务工人员都已经供大于求,根本吃不下这么大的需求,这中间有一部分人又辗转去了别的地方,但还有一些人不愿意远走,就在劳务市场干起了临时工。
这些人大多数聚居在西别区的城中村和一些老旧居民楼中,这也间接导致了西别区的犯罪率直线上升。
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年轻力壮、精力充沛,这几个词加在一起构成了局域不稳的重要因素。
市局就在西别区,这几个月也接了不少区域派出所转过来的案子。因为没有什么重大案件,再加上是惯犯,时间一长在基层也有些麻痹的心态,问询的时候也就没太细。
冯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还是承认了。
“这个……确实是忘记了。”
赵黎星也没多问,玻璃间里面的人虽然整齐地蹲成了一排,但每个人神态各异,显然各有心思。
“你刚才说的,唯一一个有行政拘留记录的是谁?”
“叫——”冯程好不容易有使劲的地方,他找了半天,报出了名字。
“黄诚。”
不一会儿,赵黎星就把里面的人挨个拎出来又审了一遍,只不过那个叫黄诚的小黄毛被他放在了最后,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显示出一种强撑的畏缩感。
“不用担心,刚才有些问题没搞清楚,现在问你什么,如实交代就是。”
小黄毛低着头,两手不安地在忏悔椅的桌板上抠着。
“知……知道了。”
赵黎星突然问道,“你杀过人吗?”
黄诚本来就害怕,这下子简直被吓得六神无主,差不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我怎么可能杀……杀人,警官,你搞错了吧,我哪敢?”
赵黎星盯着他,那目光没有任何感情,却给了黄诚很大的压力。
他又低下了头,但隐约觉得这个警察很熟悉。
“警官,我们是在哪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