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枣核?”申夫人疑惑。
“对,是枣核。万幸这啃枣之人只囫囵咬了两口,留许多果肉包裹尖利两头,否则,武公子年幼,气道窄又嫩,若是被划破,只怕……”
申夫人听着后怕,头上渗出细细冷汗,颤抖接过枣核。
申建也跟着瞄过去,奇道:“不是邪祟?”
易生不好解释,便笑着摇头,想起方才帮她挡剑那人的话,若有邪祟,要这些兵将作甚。她虽然亲身遇这等借尸还魂奇事,却也还是不信鬼神。
申建道:“我以为小娘子方才是在驱邪捉鬼,原来不是啊!”
易生深感孺子可教,点点头。
“原来是在施法回魂。”
易生头点到一半僵住,这两者有区别吗?
“都道易家娘子得奇遇,怀奇术,此番临危不乱,独出手眼,果然神通!”
申建满眼敬佩,易生满眼无语。
易老夫人正饮茶,听这夸辞放下陶卮:“什么神通,她不过是久病成半医,若真有奇术,也不至于病卧多年。申校尉可别给她戴高帽,撰玄虚。”
“既无邪祟,那小婢女……”易老夫人得申夫人首肯,吩咐道:“蝉衣,你去把人领来,好生安慰。才十来岁的丫头,吓得不轻。”
申夫人忽想起什么,看向一旁心虚到发抖的乳母:“我记得你几日前说自己气血不足,得吃些枣。”
乳母身子一僵,趴地上缩起来。
申夫人翻身下榻,将申武交给申建,自己逼近乳母:“我当时告诉过你,武儿脾胃虚,枣皮胀气,你是他乳母,当忌口!”
乳母不敢抬头,只颤声狡辩:“我……我忌着呢……”
易生歪头瞧见乳母腰间荷包,随口道:“撒谎!那你荷包里鼓鼓的是什么?”
李竹君正巧进屋,没能拦住易生,由她说出口才低声道:“他人家事莫插足。”
申夫人箭步上前,扯下乳母荷包,打开一看,目色骤冷,将荷包内东西抖落一地。朱红色干枣滚得到处都是,中间还夹杂着许多啃得七七八八的枣核。
乳母见无法隐瞒,膝行两步连连叩首,说话间鼻涕眼泪横流:“女君饶命!女君饶命!我真的是头晕目眩,担心抱小公子时会摔着他……见今日席面上有枣,才偷偷装些吃。是,是翠心,她瞧见我吃枣,便要抱走小公子,我怕她到女君跟前告状,这才慌乱收拾……女君,若不是翠心,我哪能如此大意,让小公子抓了枣核吞下去啊!”
申夫人冷笑道:“如此说来,你忠心为主,倒是翠心居心叵测,据事相胁?”
乳母自己都心虚不已,只磕头不回答。
申夫人面色一沉,正要扬声,就听先前去领翠心的蝉衣回报:“老夫人,女君,翠心触柱自裁!”
众人皆一惊,李竹君慌了神色:“人如何了?”
“已被救下,性命无忧,只是晕厥。方才医工并未走远,婢子已命人去追回。”
李竹君轻拂胸口,点头道:“还好有惊无险,没有冤出人命。蝉衣,是谁救下的翠心,要赏。”
蝉衣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瞟了一眼申建夫妇,才道:“事发突然,婢子未及细问。”
易生闻言看向蝉衣,暗道:府中还有人是蝉衣不认不识的吗?忽反应过来,许是外客。但翠心关在内宅偏房,外客去内宅作甚?
李竹君同样疑惑:“她不是在内……”
“不急,这事容后再赏也可。”
易老夫人听出蝉衣有所隐瞒,移开话题:“申校尉,申夫人,此事牵扯贵公子,涉事也均是申府仆婢,如何处置,还需二位决断。”
申夫人将空荷包愤恨丢在乳母面前:“当初是看你奶好,说话也实落才请你!没想到竟看走了眼!少主出事,非但不及时说出实情施救,反倒攀诬旁人!实不敢想若今日没有易家女公子在,武儿……武儿怕是……就要断送在你这个毒妇身上!夫君!此等目中无主,心中无德之人,不能轻纵!”
申建点头:“全凭夫人做主。”
申夫人压下怒气,转身对易老夫人与李竹君道:“毒妇定要处置方解我心头恨,我那婢女平白受冤,眼下也不能再耽搁救治。”
她郑重揖首:“今日贵府设宴,本是喜事,却让我家给搅了局,心中甚是歉疚。容我与郎君失礼先退,改日定当登门赔礼。”
李竹君起身道:“哪里,招待不周。”
易老夫人扶着孙媪手臂相送,想申夫人恨不得活活咬死乳母的神色,犹豫片刻道:“还好武公子无碍,活蹦乱跳甚是讨人喜欢,申校尉申夫人平日里作善降祥,那福报便在武公子这里了。”
申夫人身形一迟,目光从易老夫人到丈夫怀中娇憨可爱的儿子,要杀人似的眼神终是缓了缓,再次深深揖拜:“老夫人所言甚是,妾,记下了。”
李竹君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从,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