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对着月亮的许愿很是灵验。
三月末,院中的花儿次第开放。如今可见一片春盛之景。
我与院中姐妹一道游园。
也不知是谁带来的消息。
“你们可知今年春闱头筹是谁?谁成了会元?”
“谁啊?”
那时我被一旁的玉兰,勾了魂去,没有参与她们的谈话。
“裴舒。”
我这才回过神来,默默走回亭中。
“可是那裴家长子?”
“就是他。”
“我可有幸见过,那模样可真不错,担得上一声如玉公子呢,未成想文章也这般好。”
“何止文章好,他写得一手妙字,家父还多次夸过他呢。”
“话说,我家榆儿还算得上他的表妹呢。”
顾家的姑娘说起了姜榆。
“这要是到了殿上,不得是状元郎啊。”
“也不知道我们榆儿妹妹可曾见过,那未来状元郎啊。”
我一时哑了声,面上有些热。
“哟~想来是见过的呢,不过提起就面热了。”
“看来确实是如玉公子,都能让榆姐儿面红,谁不知姜家哥哥有多俊。”
“难不成还有姜家哥哥俊?”
“姜榆你说说谁俊。”
“自然是有的。”说完,我直直感觉脸上更加热了。
顾家姐姐看出了我的难堪,便出言道:“可不再说了,我们今日是来赏花的。这等事,提提便罢了。”
提及外男,确实有伤大雅,不过也算是京中贵女一趣。也好为自己相看夫君。
如今这一遭,想来裴舒真要挤了哥哥的名声了。
之后两日父亲母亲要去裴府贺喜,问了我去否。
我自然是应下了。
我也不知道准备什么厚礼,把之前未送出的纸换了个盒子,然后把自己的画卷了卷,放了进去。
“之之画了什么啊。”母亲面带笑意。
父亲瞧了瞧,也说道:“我都还没有之之的画,不是说你的画不送人吗?”
我回道:“前日里瞧了花,那日提起了表哥,想来有缘,便送了,若是父亲喜欢,之之过几日为父亲画一副。”
那时父亲应该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不过是那时的他入得了父亲的眼,便随我去了。
到了裴府,最先看见的是宁姨,宁姨有些老了,原来十年就可以催人两鬓生华。明明宁姨比母亲小上许多,看着却像是老了几岁。
吃了饭,裴府华灯初上。
长辈们有自己的活动,留了我们一些晚辈。
我们一行人走到了后院。
走到了,当初那棵柳树之下。如今已经有了嫩叶的的枝条。
柳枝繁茂。不时会有夜萤飞过,这时的夜萤很是难得。
大概是今年的天气早暖吧。
后来大家散去,就留了我与他二人
我问他:“你可还记得我?”
“记得,是叫之之,对吧。”他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出声,又脸热了,我可真的不争气,小时候见他哭鼻子,如今倒成了红脸了。
我又低头,也许他高,瞧不见我红脸。
“嗯。”我轻轻回答,“确实我字时之。”
其实我告诉他时之,是为幼时的遗憾。
“屿洲,对吧?裴舒。”我回问道。
“对。”他看了看我,竟然笑了,不过我可以假装没有听见。
“恭喜你呀,我可否,问你讨要一副字?”我抬眼,看着他。
“这有何不可。”
说实话,有些惊喜。
“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你写的就行。”
“不急,殿试之后吧。”我补了一句。
长夜静谧,所有人都不宣于口。
末了,我祝愿他:“屿洲哥哥,几日后的殿试,我期待着。”
我还是喜欢叫他屿洲,因为那些姐妹都称他裴家长子,裴舒。
走时,他和宁姨还有姨夫,一道送我们上轿。
回头,只能看见他,还有我们之间的约定。
今日院中玉兰花全开了。
其实今日我撒谎了,有两幅画,还有一副是因风柳絮,柳下良人。
哪里是会没有要求的字,其实我是希望他能回我一诗,应花,和人,表意。
可是没有等到那字,倒是下了一场大雨,雷声乍起。
惊起梦中人。
我披上轻罗,推开小窗,窗外,玉兰满地,一片零落。雨点砸起污泥,玉兰不再。
只剩一枝独立。
我取了伞,出了门,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