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秋风卷来,空气中也褪去了那层闷热。
因是演出前,还要排练最后一场,望舒与郁清子二人只能继续在宫乐坊中,等待乐师和舞者们到来。
宫中筹备此次花秋节,许是人手不够,望舒今日也不用在门口等候差遣,进了宫乐坊当中帮忙。
嬷嬷们自是忙成了一锅粥,自是不敢懒惰懈怠,都手忙脚乱的,生怕哪里出了差池。
可这忙里忙外中,还是避免不了磕磕绊绊。
嬷嬷们身形本就肥胖,加上宫乐坊今日人多,一位嬷嬷不小心撞到了郁清子。
好巧不巧,郁清子束好的发,刹那间因嬷嬷的碰撞,散落了下来。望舒骤然看呆,散发的郁清子比女子还要柔美三分。
等望舒反应过来,准备找那位胖嬷嬷理论时,人早已走远。
无奈,郁清子只好让望舒先帮忙束发。
两人来到房下一角,望舒轻抚郁清子的黑发,也不敢太用力,她想着束着太容易散落,望舒在后面编着辫子。
许是编的确实良久,郁清子转头,望舒停下手中动作,也悄然抬头。
这副小厮身体本就瘦矮,四目相对之间,望舒感觉浑身触电一般。
望舒也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心狂跳,脸滚烫。感觉自己确实不太对劲,结结巴巴地说:“我...想着束发太容易掉....所以,给公子编了辫子...公子可是不满意?”
“满意,你继续吧。”郁清子随即转回头去。
望舒听完,赶忙低头苦干。
待辫子编好时,乐师和舞者们也渐渐到齐。
郁清子也随即上前,与乐师们一起。
等到下午申时,一位粉头白脸的公公,小跑着进来传话道:“各位都准备妥当了吧,公主一会就要到了,各位乐师和舞者请随杂家来。”
望舒虽不是乐师,但因郁清子是启国宫廷乐师,所以岑国准许了,带一个仆从在场伺候。
宫乐坊乌泱泱的一堆人,排成三列,望舒只能在嬷嬷们的最后边。
嬷嬷们像一座座大山一样,挡住了望舒的视线。
走了一刻钟后,到了御花园内。
园内倒是搭了一个高台,郁清子随着乐师们上了高台,望舒只能在下面的小桌后,和宫女太监们站在一起。
在高台下面时,望舒想抬头看看郁清子,但是一眼却看到了那天叫自己小心的绿衣舞女。
望舒悄悄的挥了挥手冲绿衣舞女打招呼,舞女也笑了笑回应。
“公主驾到——”领头太监尾音拖地老长,似在提醒亦或在警告众人。
只见御花园右侧,身着月色罗裙,满头珠翠。粉面桃腮,伶俐如兔的女子提着裙子,缓步走来。
望舒和郁清子一眼认出,公主身上穿着的就是月罗裙。
但碍于两人现在身份是乐师和小厮,偷瞟一眼,随后恭顺低头跪好。
公主到时,众人不敢吭声一气。都齐齐地跪下低头。
只见公主抬了抬手,领头太监跪地爬行到公主面前,又低了低头,谄媚说道:“奴才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公主稍作休息片刻,等会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其他贵人,随即就到。”
又一抬手,领头太监会意,急忙起身搀扶公主去了主位侧边坐下。
其余之人也纷纷起身,但相比公主没来之前倒也拘束十分。
望舒心里倒是惧怕几分,这公主也忒恐怖了点,这岑国宫人一见公主好像耗子看到猫一样。
望舒低头笔直站着,不敢乱动一分。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岑国皇帝和皇后才姗姗来迟。
不过确实如传言所说,这皇帝皇后确实宠爱公主。
这公主才欲行礼,朱唇轻启时,这皇帝皇后急忙跑上前抱着公主。特别是皇后,见到公主,嘴角都要笑到鱼尾纹上面去了。
随着皇帝皇后入场,岑国达官贵人们也陆续登场。
“施忆节施太师到,申齐光申将军到。”领头太监又是吆喝一嗓子,宫中气氛又微变。
刚才公主到时宫人们可谓十分惧怕,现在又可谓是五分惧怕五分敬重。
这施太师和申将军被岑国称为“双子星”,一个能文,一个能武,两人都在极力挽留,这个早已腐烂发臭的国家。
两位男子并排而行,到主位皇帝面前半跪行礼,左边这位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的便是施太师。右边这位略微粗壮,但正气一身,半挂脸络腮胡的便是申将军。
皇帝倒是让两人不必多礼,让太监领着在下面坐下。因是这岑国早已无人可用,再薄待忠臣,恐怕岑国气数将近。
小公主倒是两眼放光,一直盯着施太师看。
自从这施太师入朝以来第一天,小公主便满眼都是他了。
小公主也是凑巧,那时也才八岁,她吵着闹着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