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本王今日来,不止下定,还有一桩事要和李御史说清楚。”
他起身,略过我那一直皱着眉头的父亲,一路到了我面前。
春桃早已识相地退到一边。
“别骂了,本王这就为你主持公道。”说着扶我起身。
我那父亲此时已经琢磨出点什么,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俩:“王爷这是何意?”
“日前贵府大小姐来找母妃,也说是要为她主持公道,本王竟不知道这王府何时成了大理寺,一个二个都来伸冤。”
“你先别骂,”他看出来我的不满,掩在袖摆下的手捏了捏我的指尖:“本王承了这高位自是要为人伸冤的,不过,可不能什么冤都往本王头上套。”
话刚落下,突然有人押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你自己说吧,本王身上现在一身的冤,还得靠你洗。”
那男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一身的书卷气,却转眼跪在了地上:“王爷赎罪,大人赎罪。是我爱慕大小姐,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她,不曾奢求得到她的青睐,但大小姐心善,不但资助我,鼓励我,还……”
“还什么?”我有些好奇。
“还与她长久书信往来,互表情愫,珠胎暗结。”王爷接话,语气有些鄙夷。
“荒唐!”我那父亲走上前去,似乎想要扇他,却在看清他面孔时大惊:“你是……今年的新科探花?”
巴掌没有打下去,换成了一脚将那探花踹翻在地:“你分明是要尚公主的人!却还来勾引我儿!畜生!”
“所以,贵府大小姐知道靠他不住,只得为自己和孩子谋条后路,而本王那日醉酒,成了她上位的好机会。”
“且不说这孩子的月份对不上,本王也不想做这便宜父亲。”他的声音突然带着委屈,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瞪他,管我什么事?
我那父亲好像一瞬间苍老了,面容都是痛苦:“既如此,那王爷今日带这些聘礼来究竟是为何?”
他真的很疼爱我那嫡姐。
“本王虽不愿做贵府大小姐孩子的便宜父亲,但却想做您小女儿孩子的父亲。”王爷终于放下他高贵的姿态,以小辈的礼节向我父亲行了一礼。
“还请您将长歌嫁予我。”
除了还在啜泣懊悔的探花,我和我父亲都愣了。
原来宅斗还可以不用女主自己斗啊,妙哉。
我一个庶女,能攀上王府那是天大的好事,父亲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点了头,我却觉得他又苍老了一点。
为了让父亲宽心,王爷许诺:“您放心,这件事,我会还你们李家一个公道。”
说完探花又被带走了。
而我那父亲却已无心于此,匆匆看了两眼婚书就走了,我猜他一定是去看他疼爱的大女儿了,所以都不管这男女大防之事。
于是,我和屋里仅剩的男人面面相觑。
“你要看一眼吗?”他早已坐回高位,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拿着婚书。
我上前接过,有些洋洋自得,却被上头几个烫金大字晃花了眼。
“李长歌,陈……慎?”
我猛然抬头看向面前坐着的男人,他正擒着笑回望着我。
八.
陈慎,这个和我上一世的白月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居然也叫陈慎。
上一世我抑郁成疾,却爱上了为我治疗的心理医生,可我从不敢诉之于口。
他是高风霁月,而我却已行将就木。
我有个不光彩的家庭,我还有不光彩的疾病,我只敢偷偷把他放在心上,那些无数次的对视中,我都将那份心悸藏得好好的。
从高中一直到我自杀。
对,他不只是我的心理医生,还是我的高中同学,而我和班上的大多数女同学一样都偷偷关注着他,只不过我比较幸运,我还是他的同桌。
他是我为数不多欢快日子里的一抹光亮,照亮了我短暂的青春。
或许是老天看我实在可怜,在我无数次辗转求医的时候,将毕业数年未曾见过的他推到了我面前。
那时他刚刚从国外回来,他的助理找上了我,说是有个中美精神分析协会的基金项目和我合作,可以免费为我治疗。
我昏暗的世界在再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天光大亮。
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我濒死前的一场梦,在这个梦里,我的母亲还活着,我的白月光马上就要娶我了。
这都是我曾可望不可求的事。
所以当我坐在青庐里,望着满屋子的红色,不禁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陈慎,他知道他要娶的人已经不是原身李长歌了吗?
这场替身的游戏,我可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低笑出声,却被人打断:“嫂子,和我表哥成亲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