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柔若在庄子里第一件事就是感叹天高皇帝远,没有一点头绪,想到两个干爹,东西二厂可是井然有序,他俩肯定有办法。
说干就干,郑柔若小手一挥,带着一群新鲜出炉的属下们返回庄子内,前脚刚安顿好他们,后脚就要带着侄子回家,准备去东西厂或者锦衣卫转悠一圈。
“主子,我们要做什么?”换上新衣服正在狼吞虎咽的一群小孩,最大的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眼看买下自己的主人要离开,顿时纷纷站起来卑微询问。
他们的眼神即使还不住朝着饭菜瞟去,喉咙不断吞咽口水,还是艰难忍住,只怕自己被仍在这里,再无主人音讯。
自从没了家园之后,他们就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一定要对别人有用,才能活下去。
“我回城一趟办点事。”郑柔若一脸高深莫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谁能想到她只是回京去借人而已,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最近你们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自己养得壮实一点,等我回来,你们就会忙碌起来。”
可不是嘛,郑柔若上辈子训练手下的方法一旦使出来,没几个能坚持住还不变态的。
她神秘一笑,挥了挥衣袖,只带走属下们的满腔敬意离开,很令人满意。
其实培养暗卫的事情,郑柔若思考了不是一两天,而是整整五年。
五年前那个除夕夜,明明是满堂欢乐的时节,郑府却挂满了冰冷的白幡。
五婶和八哥的去世,在她小小的心中种下一颗野望的种子,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实力最重要。
将军为什么招人忌惮,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军权。
因为郑府文官实在遍布整个姑妄王朝,她不能染指军权半分,只能培养暗卫,她也不求别的,只求能护住郑府满门就够了。
郑府的满门清贵和贾府的忠心鲁直,都让郑柔若不满足。
如果,二者能合二为一就好了。
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郑府的病弱且多智,和贾府的武力强悍但鲁直,是天然最令人放心的组合。
缺一不可。
所以郑柔若三岁那年,就暗暗将身边绿字辈的六个大丫鬟分别派了出去,暗地里做起了生意,既是积累财富,也能收集消息。
她要做出一张无比强大的情报网,将整个郑府都保护在其中,以后不能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他们。
郑柔若坐在回城的马车上,小脸板的死死的,如果不是眼睛里全是狡黠,郑崇景都怀疑他这姑姑是不是芯子里换了一个人。
毕竟这人一旦无聊,就开始使坏,他上次还听到姑姑小声说着什么“现在年龄还小,不使坏没事干,太过无聊。”类似于这般丧心病狂的话,让郑崇景好长时间没缓过来。
“无聊”的郑柔若正在车厢里到处乱爬呢,敏锐的小耳朵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铁蹄声,摆手拒绝大侄子伸过来的胳膊,一个后空翻,在落在了车窗边,掀开一角,眼珠子已经转着圈朝身后看去。
随着身后一行逐渐靠近,郑柔若就见马上的少年眼眸锐利如同鹰隼,凛冽又森寒,霸道而强势,高贵且威严。
即使他此时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却依旧遮盖不住他周身的贵气与肃杀。
少年郎坐在马上,一袭轻薄盔甲在阳光的反射下迸发出刺眼的光芒,身后的长枪直指苍穹,猎猎生风。
让人一看就心生出躲避之意,那般凛然的煞气好似随着马匹的到来,更加张扬。
鲜衣怒马少年郎,不外如是。
行人见一队马从远处纷沓而来,纷纷避开,即使马上的少年并无仗势欺人之意。
唯有郑柔若焦急叫停马车,正好赶在马匹和她的马车交错之前,小小一只滚下马车,拦在高头大马之前,张开双臂,对着马上的少年语气熟稔,轻声唤道:“阿辰,我好像你啊。”
随着说话间,郑柔若抬头呆呆看着马上的美少年,口水“唰”的一下就留了下来,她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仗着自己今年只有五岁,这年头七岁不同席,她还有两年。
也不管元辰什么想法,出溜一下往前跑了几步,抱着元辰胯|下的马腿仰头看向他,眼里全是亲近。
元辰……定王府世子,自从五年前郑柔若的百天宴会,他被身为定王妃的母亲带去了郑府,从此就和郑柔若还有贾凛然结下来很深厚的“梁子”。
这么多年,他和贾凛然都在争夺郑柔若这个小崽子的争执中度过,你来我往互相陷害,胜负过半,堪堪打了一个平手。
元辰也没想到,他刚听到郑柔若小家伙病重的消息,急忙赶回顺天府,竟然会在城外和她相遇。
刚准备和她说点什么,却感觉到身下的马不对劲儿,马是匹野马,名叫云垣。
云垣当初在马场时,向来是个桀骜不驯的主,不论谁都驯服不了她,气的那帮驯马的奴才整日拿着鞭子抽她,就这么折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