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柔若陌刀在地上拖着往前走,刀尖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混合着周围哀嚎声,好像黑白无常出门来勾魂,端的是阴森追命。
身后也没人跟着,就跟破城时候一样,孤身一人往城主府走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清原县的县令就在那里。
因着有热武器的缘故,这场战打的很快,他估计那怂货现在还不知道兰啸城顷刻间又换了主人,还做着当狗腿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
半个时辰之后就走到城主府,郑柔若正苦恼,不知道清原县令叫什么名字,就看见郑行和廖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在一起,现在已经出现在城主府,一看就是在等自己。
而他要找的人已经被压着跪在城主府门口,一家子整整齐齐,团团圆圆,就连两个月大的婴儿都没有放过,啼哭声呱噪的很,不知道是为了他们家既定的命运哭泣,还是北风太过寒冷才哭泣,反正很惨就是了。
“呦呵,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郑柔若陌刀抗在肩上,对上清原县令呜咽着拼命摇头,显然想要说什么的样子,笑的一脸邪魅狂卷,就离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变态。
不过这样也大差不离,没见身后刀都快砍卷刃的士兵么,那场景,血呼啦擦,也就是她的命令,换了人来不好使,非得掰扯掰有伤天和啥的。嗯。
郑行听到这话,当即翻白眼啐了她一口:“您可别害我俩,那位爷醋劲可大,回头找我麻烦,我找谁说理去。”说着还拽了一把一头雾水的廖大海,两人往后退了一大步,离嚯嚯头子远点。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从醋缸口救了廖大海一命,给这俩往后的革命友谊奠定了夯实的基础。
郑柔若冷笑:“哼,瞧你点儿出息。”说完绕着清原县令走了一圈,肩上的陌刀上血迹不断往下滴,正好给这一家子周围画了一个圈,跟断头台没啥区别。
清原县令本来就是靠他那个当上承恩公宠妾的妹妹才走到今日,胆小怕事、贪得无厌、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敢干叛国的事儿,郑柔若都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给狗吃了,不然怎么能这么割裂。
伸手把堵在他嘴里的臭抹布扯出来,撇着嘴嫌弃地扔在一旁,陌刀往地上一杵,玩味道:“说说,你这样子是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本将军给你做主呀。”仰首挺胸,个子不高一点,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跟小孩过家家,玩一样,看上去就很好骗的样子。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清远县令立马激动起来,眼珠子都少转了两圈儿,忙不迭喊冤:“将军,下官冤枉啊,当时城破之时下官正在兰啸城向知州大人述职,谁知道会突然被敌军打进来。”
“当时定王府世子带军出城迎战失踪,然后知州大人带兵抵抗,后来也牺牲了,下官没办法,只能临危受命继续抵抗。”
说到这儿竟还委屈起来,眼泪立马沁满整个眼眶,哗的一下大颗泪珠不断往地上砸,声音哽咽,几度说不出话来。
“谁知大军竟然突然退守忘龙城,下官一家全部被留在兰啸城,只能和敌人继续周旋着。”
“好在下官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将军,您终于来了啊,您再不来,下官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说罢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委屈全部都要发泄出来一样。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有多凄惨有多凄惨,有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身边也不断响起家眷的抽泣声,一个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终于和自己人会面的模样。
郑柔若、郑行、廖大海……
就离谱,他竟然还暗戳戳的给贺劲风上眼药,刚好赶来的贺劲风正好听见清原县令最后说的话,顿时气的眼睛通红,大步走来揪起他的衣襟,就挥拳走上去。
“你放屁!分明是你趁着少将军出城的时候,打开城门把敌人放进来,这才导致知州大人阵前牺牲。”他那时候正带兵在东门苦受,等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仓促带着将士和百姓撤离。
“是你不打声招呼就带军撤离,根本不管城中百姓!”清原县令梗着脖子一口吐沫吐在贺劲风脸上,恶心的郑柔若差点吐出来,当场又领了贺劲风一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吵起来,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
贺劲风除了几次被清原县令的无耻气的说不出来话,其他时候一直占据上风,毕竟清原县令还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除了说狠话,他也干不了什么。
只要他一胡说,贺劲风就嘴笨饶不过他,就上手揍他,不一会就把人揍得看不出来本来面貌,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地上牙还掉了几颗。
到了这个时候,清远县令还看不出来郑柔若并不好糊弄,他这么多年也就白活了。
不再继续和贺劲风打嘴炮,脸上一扫刚刚的谄媚,看向郑柔若目光阴毒狠辣:“你耍我?”
“这话可不敢当,我可一句话没说呢。”郑柔若咧嘴一笑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