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柔若带着人伴着血气踏入殿内,陌刀拖在地上发出摄人心神的声音,面无表情看元阳满脸失措,手忙脚乱把骨笛往嘴边送去,就在骨笛即将要被他吹响的时候,郑柔若动了,腰间的鞭子都没被人看清楚怎么抽下来的,已经卷起元阳的骨笛到了她的手上。
“都杀了吧。”短短几个字,全程到尾郑柔若都没看旁人一眼,就算下命令也没有声嘶力竭,就这么平淡地送叛军一行人上路。
至于朱雀卫?嵇国胜正苦哈哈蹲在角落里按照左致传来的办法解决骨笛呢,朱雀卫全员睡了过去,完全不知道周围什么动静。
听到这话元阳不淡定了,指着郑柔若鼻子破口大骂:“本王是宗室,岂容你一个小辈在这里放肆!还不奉本王回京师。”说罢依旧端坐在上首,摆出王爷该有的姿态,掩饰自己兵败的事实。
皇家没有杀人的习惯,最多就是圈禁宗人府,再说他在朝堂上怎么都还有些关系,江南世家也有姻亲在,运作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在府中圈禁,除了没有自由,也能过得很好。
殿内除了安阳王之外,还有他亲近的嫡系都在这里,其中最让郑柔若生气的靖安侯府一个都没落,在元阳身后站的整整齐齐,让人看的是真讨厌啊。
还有一旁的承恩公府剩下的人马,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郑柔若一脸耐人寻味看着元阳,跟着她走到这里的全是亲兵,还真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士兵,吓唬一下就不敢动了?她也忍着,直接笑出声来,旁边陌刀随着她哈哈大笑也跟着抖了两下,刀刃上残留的鲜血顺着留在地上,搭配着她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让人瘆得慌,这么变态的表情唬得殿内没人敢说话,唯有元阳自持王爷的身份皱眉看她,半晌郑柔若才终于开口。
“王爷?今日您能活着回去,之后不论生死,您自然是王爷,但如果您回不去呢?”郑柔若就纳闷,怎么会有人不干好事还有脸要求对手按常理出牌啊。
“你放肆!”
“放肆?”郑柔若拖着刀往前走了两步,成功看见安阳王身后的人抖了抖才抿嘴一笑,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嘴角依旧挂着羞涩的笑,眼里却满满嘲讽:“您还当您是当年仗着太后,和先帝幼子身份,备受宠爱,险些将当今万岁拉下的安阳王呢?”郑柔若把玩鞭子手柄上的红宝石,语气满是嘲讽。
还不等他说什么,郑柔若邪魅一笑幽幽往他身上继续插刀子:“就算您当年势大如此,不是依旧得对我们郑府礼遇相待么,毕竟先帝的皇位,是我们郑府帮着守的,先帝的性命,也是我曾外祖父和我师父师公帮忙保下来。”
郑柔若还真不怕安阳王,他就算是王爷又怎样呢,还不是照样不敢动自己。
元阳想生气又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因为郑柔若说的都是事实,从龙之功这种大部分人都需要的时机,他们郑府和贾府完全不需要,势大到这种程度,还能说什么呢,伸手拦住靖安侯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心平气和一些,“师父?”
“想必王爷不解,那我就在诸位临死前给诸位解惑。”郑柔若无视靖安侯爷和承恩公气愤的脸,动作缓慢将鞭子重新卷在腰间,“本宫的师父是清风阁前任阁主,师公嘛,想来承恩公是熟悉的,就是乾元二十年时的九千岁,蒋礽。”
“不可能!”承恩公踉跄着后退两步,看郑柔若的目光犹如在看恶鬼一般,还不等她说完,立刻嘶吼打断,眼里全是仓皇,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不可能,他早就死了才对。”
郑柔若才不管他能不能接受,等着这么多年,该还的,今日一并还了吧。
“师父遗命,左丘一族,尽数诛杀。”郑柔若神色平淡看着承恩公,“左丘鸿渊和左丘沣已经死在我手里,左丘源在诏狱,现在你们一家子也该下去团聚了。”紧接着抬眼看向另一边的靖安侯爷:“侯爷,本宫五婶和八哥在下面冷啊,这么多年了,终于让本宫等到了,该是拿你们的血,给冰冷的大地回温了。”
靖安侯同样慌张,但他还算稳得住,只眼神飘忽一瞬就镇定下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他也没想到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期间从来没人提起过,却在这时候突然挑破,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要灭你满门啊。
郑柔若这人除了护短一向没什么优点,整个郑府信奉的原则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如果你杀我一个,我就屠你满门。
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就算对峙也没什么用,到了最后对错已经没有意义,郑柔若已经站在这里,就代表着今天这里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昔年对手强势我方势弱,无非是安阳王不把百姓放在眼里,万岁爷和大家投鼠忌器不敢大动作罢了。
这么多年双方不断交手,胶着,今儿个终于到了最后关头,郑柔若就用他们的血,给家人,给师父报仇。
随着郑柔若拖着刀往前走动,就连一向淡定的安阳王都慌了,更别提真的和郑府有仇的靖安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