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杂质,而且切割工艺非凡,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掌柜瞧了一番之后小心翼翼地询价:“不知姑娘打算当多少钱。”
萧祈泽送的东西,苏余自然是知道不会差,便毫不犹豫地开口:“两千两,但不是绝当,以后有了钱我要赎回来。”
两千两并不是苏余心目中“南柯”的价值,而是这家店能拿出的最高价。
掌柜听了价之后手中又掂着这手串半晌,随后压价:“一千五百两,不能再多了,且以一年为期,若是一年后你不能来赎,便是绝当。”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苏余便伸手要拿回“南柯”,掌柜脸上惊了一下,苏余一边把“南柯”往怀里塞,一边道:“两千两就是两千两,掌柜的你若是不肯,那便没什么可谈的了。”
苏余刚准备转身离开,便被掌柜叫:“我瞧这手串对姑娘来说极为重要,想必姑娘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来典当的吧。我知道我出的价并不算很高,但我敢保证西川城再无人能比我出的更高。这样吧,我出一千八百两,典当期限为一年,一年内姑娘可随时赎回,如何?”
苏余看了看手中的“南柯”,即使是随她流落却也还是难掩光芒,可这终究是死物,人得意的时候靠它锦上添花,若是落魄了揣在怀里反倒坐立难安,生怕叫人偷了去,倒不如当了解一时之困,也算是全了萧祈泽护她的心意。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之后,苏余转过身道:“那便一千八百两。”
当了东西后苏余立马去买了些干粮准备带回贫民窟,却在路上瞧见有人在贴海捕文书,苏余在路边听了会儿墙角,只听那些老百姓都说这海捕文书上都是些流放的罪人,因为解差押送途中遇上了沙匪才让他们给死得死逃的逃,眼下朝廷要将那些没找到尸体的给抓回来。
所幸苏余的视力好,遥遥便瞧见那城墙上张贴的通缉令上就有她和覃令的名字,而且这还是悬赏令,若是找到其中一个人便可以领十两赏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一瞧见这个苏余便不淡定了,赶紧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跑回了贫民窟。
苏余一路跌撞,回去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戚大夫正在煎药,瞧她如此紧张,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脸色如此苍白,是生病了吗?”
苏余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怀里揣了肉包子被野狗盯上了,追了我两条街。”
戚芷兮点了点头,便也没说什么,一心一意地煎药。
苏余将怀中的包子分给大家,分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之时,他却摇了摇头,坚毅的眼神中充满了拒绝。
苏余笑着说:“这个包子很好吃的。”
那少年的嘴唇都干裂开了,脸颊明显因为消瘦而凹陷,他说:“我不饿,其他人比我更需要。”
苏余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拿到包子的正狼吞虎咽吃着,没拿到的也是虎视眈眈。
苏余二话不说地将包子塞到了那少年怀里,说道:“其他人自有其他人的份,你不必舍身为人。”
说罢,苏余便起身继续为其他人发包子。
只不过发的途中,苏余总是忍不住回过头偷偷看那个少年有没有在吃。
苏余发现,虽然同样都是难民,可那个孩子不论是吃饭、睡觉都比他人要斯文不少,他虽是孤身一人,却会主动肩负起照顾他人的职责,他身子好些了之后,便会帮着苏余干活。
戚芷兮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这贫民窟里,白天的时候她还要去街上帮其他人诊治,苏余以往都会跟着一起去,但瞧见了通缉令之后,苏余都会找借口推脱,一会儿又是这边老人需要照顾,一会儿又是需要做饭给他们吃。
戚芷兮倒也无所谓她跟不跟着,毕竟也没有发她工钱,没理由一直让人家打下手。
闲暇的时候,苏余便会坐下来在地上写字。
“年年岁岁香如故,相聚相离总断肠。”
耳畔的声音悦耳动听,苏余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不愿吃包子的少年在读她写在地上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