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她大可以现在就动手杀了沈念慈,但如此一来薛源的死就没有人顶罪。
凭空捏造一个自尽的由头也很简单,却瞒不过顾砚,两难之下她只能忍辱和她谈条件。
沈念慈怔了怔,良久她檀唇轻启,凉薄的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手?”
她隐忍的已经够多了,从她踏进沈家的那天起,她就乖觉的妥协任何事。
哪怕受尽嘲讽,她也想见自己的祖母,可沈家所有人,在接她回沈家的那刻起,就盘算好了将来,她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若今日她应承沈慕楹,那么就是助纣为虐。
沈慕楹凤眸微眯,轻笑道:“几日不见你倒长进了许多,难道你不想再见你的祖母了?她现在是死是活你就不想知道。”
沈念慈闻言身形一颤,但她压抑着胸膛的怒意,素手抓住裙幅,生生抓出几道褶皱,柔荑发白她才松手,“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我知道祖母的下落,现在还想拿她威胁我,凭什么?”
她不会再信沈家人的半句话,哪怕她们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相信。
沈家人诓骗她的太久太久,置她于囫囵不顾,现在还想以祖母做要挟,可她早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乡野丫头。
这样的蒙骗人的把戏,她再也不会上当了。
沈慕楹一愣,她恨恨的磨了磨牙,“沈念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想到这个乡野出身的村妇居然敢得寸进尺,若不是她还绑着一条人命,她定要掐死她!
沈念慈顿感疲惫,她问道:“你渴求的东西就只有这个吗?”
她此生所求的便是祖母的心愿,可到如今她都还未帮她完成,但她从未想过借顾家去帮祖母。
因为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或许等顾砚同她一起回了安宁村,就变成他们二人的事。
却不是现在。
沈慕楹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才是顾少夫人!那你什么都不是。”
听着女郎歇斯底里的喊叫,沈念慈嘲弄的扬唇一笑,“五百两黄金,你若拿得出手,我就答应你。”
沈慕楹怔了怔,旋即嗤笑道:“呵,你果然是个视财如命的人,五百两黄金罢了。”
没想到她待在顾家这些日子,也变得如此势利贪图钱财,看来方才是她高看了她,原是在思量要多少银钱。
五百两黄金罢了,爹娘予她的嫁妆都不止五百两黄金。
沈念慈默不作声,任由她戏谑的讥讽,良久她淡然道:“等你拿了那五百两黄金,以后你还是沈慕楹,我做回我的沈念慈。”
沈慕楹嘴角翘起,红唇微张浮起一丝嗤诮,“那便定在明日,玲珑坊一见。”
沈念慈颔首,低低的答应了。
?织雪怨怼道:“娘子您糊涂啊,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分凭什么要拱手让给她?”??沈念慈云淡风轻的笑道:“我自嫁进顾家那天起,就晓得她断不会轻易放过我,如今这样正合我意,只要她能给我银钱,容我有个安身之处我便足矣。”
她说着违心的话,可纵有不舍万般不舍,可当她仔细权衡过后,发觉这完全是逃离沈家的好法子,但她该如何面对顾砚。
想到这她哑然失声。
沈慕楹听见她的话颇为满意,“马车在外头,你可以回去了。”
吴妈妈忙上前拉住她,“小姐,此时放她走可不行。”
沈慕楹厌烦的甩开她的手,“吵嚷什么,我自有定数。”
趁着她们无暇顾及这头,沈念慈匆匆拉着织雪离开,上了马车。
织雪急切道:“娘子就这么大度,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
沈念慈脸上的温柔顷刻褪去,覆着一层冷冷的寒霜,“织雪,你真以为我就那么容易被她打动?反才说的话不过是哄她的。”
沈慕楹从小锦衣玉食,想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像她这样的世家出身的女子一辈子都过的很顺遂。
幼时由爹娘娇宠着长大,及笄后嫁个疼她的如意郎君。
但沈慕楹并不知足,知晓顾砚伤了腿以后恐不良于行,她当即就毫不犹豫的弃了他,转而奔向其他人。
换做是普通的物件,她能大度的相让,可顾砚是活生生的人,他有血有肉,倘若做这种下作的事去骗他,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他身前。
织雪忐忑不安道:“那娘子想怎么做?奴婢看大小姐已经疯魔,真怕她知道真相后对您不利。”
沈念慈轻轻一笑,“夫君早已料到,放心吧。”
尽管顾砚有了预料也告诉她如何明哲保身,但没想到沈慕楹如此疯癫,好在她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明日该怎么应付又是一桩难事。
织雪后知后觉,心道二少爷果然料事如神,连她都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