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郡主病了?请太医看过不曾,是哪里不舒服?哎呀,你们怎么也不早说。”
左青山以为是赵琦病了,一听便急了,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就要请赵琦的脉。
赵琦本也是来请他的,忙趁便解释道:“不是我,您老别急,我想请左长史您帮我给人开个调养身子的方子,左长史先跟我过去看看人。”
左青山现已升作了吏部侍郎,早已不是王府长史,只赵琦从小喊他左长史喊惯了,左青山听着也觉亲切,二人都不去理论,便就仍旧这么一直叫下来了。
赵琦将左青山带到她午歇的房间,焦勖已经等在那儿了。
见到焦勖时,左青山微微有些意外:“郡主让老头子看的人是焦掌印?”
焦勖含笑见了礼,目光触到左青山疑惑着打量他的眼神时,也只是神色如常地朝他报以温和的一笑。
房间里没有外人,赵琦笑着点头:“是他,他手总是凉的,三伏的天里也一身寒气,我想让左长史给他开几副方子调理调理。”
焦勖是个宦官,左青山同平安一般,意识里便没拿他当作男人看,既不把他当作寻常男人看待,眼中自也没有男女之防一说,是以见他孤身一人在赵琦房中时,左青山原未做他想。
只当赵琦是因着素昔体恤底下人惯了,又信赖他的医术之故,因此才顺道也叫他给焦勖看看病。
他还记着那回在汝宁的时候,郡主也曾顺手让他给这位掌印看过一回病。
只是赵琦一开口言语间太过亲昵,左青山即便不多想也没法只将焦勖当作一个普通的被主子体贴关怀的底下人看待。
他暗暗蹙眉,心道这位掌印太监果然好手段,当真是会巴结讨好主子,郡主认识他方还不足四月,便叫郡主对他另眼相看,如此体贴重视于他。
当真是好有心计,知道陛下最看重最信赖的人是郡主,便妄想着蛊惑郡主来保全自己的荣宠。
左青山目光中不自觉流露出鄙夷之色,再看向焦勖时,神色也冷了许多。
焦勖看在眼中,脸上的笑意不变,除了赵琦,他早已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他,惧怕亦或是鄙夷,巴结亦或是漠视,他通通都不在乎。
可他不在乎,赵琦却在乎。赵琦既不避讳在左青山面前表现出对焦勖的亲昵,自是有意让左青山知道的。
若是单只找个给焦勖调理身子的大夫,自然并不是非左青山不可,太医院医术高明的太医多的是,只那些人恐都惧怕焦勖的紧,哪里敢说他,而她也不能陪在他身边盯着他,焦勖定是蒙混着便糊弄过去了。他要是个老老实实看大夫吃药养身子的人,也不至于拖着一副气血不足体虚脾弱的身体到今时今日了。
为了便宜她盯着焦勖吃药,赵琦方才找了左青山来给焦勖调理身子。
赵琦面上的笑意敛了三分,挡在焦勖面前隔开了左青山落在焦勖身上并不友善的目光。她回头朝焦勖笑了下,方才重又回过身语气郑重道:“请您别这么看他,不管您方才在心里都想了些什么,我要告诉您的是,那些都不是他。”
这还是赵琦长这么大,左青山头一回见她对自己说重话,左青山愣了一下。赵琦的语气克制,用词也并不严厉,但她神情郑重,望着自己的眼神既认真又含着不自觉的威慑之意,瞬时便让左青山清晰明白地感受到了她真切地想要维护焦勖的心。
左青山收起眼中的轻鄙之色,打量的目光重又看向站在赵琦身后的焦勖,含着审视的意味,也郑重了许多。
郡主非是能为人几句花言巧语所蛊惑之人,她既能如此郑重地维护此人,自有她倾心维护的道理。
左青山信任的非是焦勖,他信任的是赵琦的为人。
赵琦知道左青山是个能说得通道理的人,是以方才他虽对焦勖不友善,她也并未立时便疾言厉色。
赵琦的目光重又温和下来,回身握住焦勖的手轻声问:“我能告诉左长史你的身份吗?他以前也见过你的。”
赵琦问的时候也不知焦勖会不会答应,他不愿意就算了,她只是想着左青山知道他是谁后,不会再用那般怀疑和不信任的眼神去看他,往后在朝中办事的时候,还能帮着他几分,让他省些气力。赵琦知道赵琮并不信任焦勖,将修德放进司礼监,也是为了日后能取代焦勖。
焦勖的身体本能地僵了一瞬,回握住赵琦的手不觉攥得发白。赵琦被他捏得生疼,但她只是笑着更紧地扣住焦勖的手,温柔地轻声哄他:“没关系的,你不想说咱们便不说。”
焦勖摇头:“我...”
赵琦温柔地看着他,耐心地等他把话说完。
焦勖紧紧握着赵琦的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话说完:“可以说的。”
他还是没有勇气自己说出来,但一会儿左青山给他把脉开方的时候,他需要借助焦毓的身份说服左青山帮他瞒住赵琦他的身体已无可救药的事实。
他贪念赵琦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