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她定了定神，这才想起来，她去找陈嘉炀的时候，开了门随手把一整串钥匙放在了玄关，离开的时候走得急，忘了拿。
“……”
都怪那个渣男！
汪栩言懊恼地拍了拍脑门，片刻后，她转头看旁边的人一眼，“那个——”
她停顿一瞬，两秒后才温吞道：“不去自在域了。”
男人看她的神情明显愣了下。
“我忘记带钥匙了，抱歉！”汪栩言语气歉疚，“我还得回去拿钥匙。”
男人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汪栩言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大概也明白他应该是有些后悔让她上车了。
这一半夜的还被她这样折腾，再好脾气的人也该炸了，何况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汪栩言很不好意思，一个劲绞手指，“要不，你看哪里方便，找个酒店把我放下就好。”
大半夜的，她也实在不想再回去面对陈嘉炀那个渣男，干脆找个酒店先睡一觉，一切等明天缓过来再说。
她这两天舟车劳顿，实在太累了。
男人这才扭过头去，似乎是轻叹了口气，冲前排驾驶的人道：“找个酒店停车。”
汪栩言这才不动声色地缓缓吐了一口气。
随即，又一个新的问题摆在面前。
她手机还在下水道里躺着，而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自从有了手机支付，她出门也没有带钱包的习惯。
汪栩言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半晌，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那个，我手机掉了，身上也没钱，你能不能……”
她咽了咽唾沫，难以启齿般，“借我点钱？”
汪栩言话音刚落，就见男人眉梢轻轻扬起，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像是听到了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笑话。
前排开车的那个男的发出一声笑，大概是觉得不妥，很快轻咳了一声掩饰。
汪栩言自己都觉得臊得慌，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忙垂下眼帘，盯着脚看。
她湿透的裙摆正往车垫上滴着水，头发上的水也在顺着发梢往座位上滴，男人大几万的风衣也被她弄脏了。
她竟然还得寸进尺地问他借钱，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难怪面前的男人会以那样一种神情望向她。
可是她实在没办法了，现在也不是要面子的时候。
何况，今晚的狼狈都已经被他看到了，也不差这一桩半件的。
“我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你。”汪栩言抬手抹了一把沿着鬓角发丝滴到脸上的雨水，再次抬头看向他。
听听这是什么话，好像人家很想要她的联系方式似的。
汪栩言又是一阵懊恼，接着跟他保证，“我不是骗子，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男人似乎不为所动，只是唇角的弧度更甚。他微微欠身，伸手拿过中央扶手上的抽纸，递给汪栩言，薄唇轻启，“擦擦。”
汪栩言听他语气平静，并没有嫌恶或不耐烦的样子。
“谢谢！”她顺从地抽了几张纸擦着脸上的水，越发大胆，接着问他：“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
前面驾驶座的人再一次没忍住笑出声。
汪栩言暗窘，见身旁坐着的男人眉头微蹙地朝驾驶座的位置瞪一眼。
汪栩言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丢脸总比露宿街头强。
“要不我把身份证押在你这里。”她边说着边从她的香家小挎包里摸出身份证，递给他，“你留个联系方式，我把钱还上之后，你再把它给我。”
男人唇角微勾，饶有兴致地从她手里抽过身份证，拿到眼前仔细看一眼，接着视线在她脸上和身份证上来回扫，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她本人。
即便是证件照，上面的女人明眸皓齿，一双眼睛像是含着一泓秋水，眼波潋滟。
“汪文婷？”他一字一顿念出上面的名字，神情玩味。
“嗯。”汪栩言点头。
汪文婷是她的本名，汪栩言则是后来杨真真给她取的艺名，说是专门找大师算过，改名之后五年之内必大红。
杨真真一开始是做宣传出身的，跟过圈内某王牌经纪人几年，熟谙明星人设的营销和运作手段，在圈里小有名气。她之前签在圈内最大的媒体平台北极熊影视，后来因为公司内部派系斗争，受人排挤，干脆跳槽到艺海这个小小的影视公司偏安一隅。
杨真真自信没有她捧不红的艺人，但汪栩言应该称得上是她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了。
汪栩言这个艺名她已经用了四年了，如今还在二线开外，一点大红的迹象都没有。
由此看来，封建迷信不可信。并且，杨真真也有捧不红的人。
男人将身份证在掌心搭两下，唇角微勾，“我身上没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