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喜欢有人靠近他的院子,都退后五丈。”
“若是有违反规矩的,坏了公主大事,轻则杖刑发卖,重则杀头株连三族。”
被他这样一恐吓,果然就清净了不少。
李危又折返回房,轻手轻脚从箱笼里搜出自己的一套衣裳,找来针线,像改一改。
沈芜现在还不能露面,也不能让人发现她与他在一起,不若搬成一个小书生,这般也算合理,不惹人眼。
他起身没一会儿,沈芜就醒了,瞧他正盯着案几上的衣裳瞧,长指丈量着尺寸,趴在榻上笑了出来。
“你还会针线活?”
话中的惊讶多于打趣。
晨起备懒,她白净的颈子上,搭着几绺乌黑的长发,一双细长的眼里,眸光流转,那是瞧情郎的眼睛。
李危垂眸继续丈量,想到她的尺寸,脸上一阵燥热:“不大会,可以试试。”
对于手拙的沈芜来说,顿时有点崇拜他,起了身,踩了鞋,走至他身边亲昵道:“你真好!”
李危左颊的小酒窝微微一露,骄傲起来:“那是。”
他一直记得她想要嫁什么样的人,他愿意为她做出改变。
等二人一切准备妥当,杏园外又围堵了一帮子人,这回他们不嚷嚷了,只是等在门口,管家去问,他们只说王爷昨日说好的,会给他们消息,他们就在门口等着,什么时候有消息了,什么时候走。
因此,李危想去上朝都出不了门。
得到消息的李纯,下朝后,直接回了公主府,也不敢亲自去杏园,只派人继续盯着。
“楚王准备怎么处理?”武雍等人留在李纯的书房,听说此事,都有焦急又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需不需要我等去帮忙?”
分府以后,公主府的幕僚就再难接触到李危,如今的形式不管怎么看,站在楚王的一边绝对是没有错的。他是李纯爱重的弟弟,自己的幕僚去帮忙也看不出毛病。
李纯单手支颐讥诮地瞧着这群人。
回来禀报的人没有回答武雍,只对李纯恭敬道:“王爷没有驱赶他们,命人在杏园东侧的停放马车的院子的地方,搭了雨棚,并让杏园内的仆役都去那里伺候,一日三顿粥饭,粗茶管够。”
武雍啧啧称奇:“秒啊,王爷这是打算与这群刁民耗起来了。”
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天不做事就少一天的收入,他们耗不起的。
李纯又讥诮道:“你觉得这法子顶用?”
武雍谦卑道:“王爷聪慧。”
李纯:“因为他是王爷,所以他的法子顶用,还是因为他聪慧,所以他的法子顶用?”
武雍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纯冷哼:“你出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武雍神色有些慌乱,没敢留在书房碍眼。
他本就长得不好看,除了上回从黄鹤楼将楚王与楚王妃接回长安办了趟差,其余时候,三公主都不爱让他站在旁边碍眼。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种时候。
第三日,一切照旧。
第四日,那些人总算是看出来了,于是就不在东侧的雨棚中待,还往杏园大门口扎堆,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渣渣,人一多,胆子就壮了起来,不再冷嘲热风,指桑骂槐,而是高声嘲笑咒骂起来。
一声高过一声,一群人越骂越亢奋,足足在门前吵骂两个时辰。
卫牧出来劝了一次,并发布了一条延缓上缴贷款的政令,骂声稍停,没一会儿比先前骂得更凶了。
这便是默认了,清河雅苑的崔老板卷款跑路,连累其他工程都不能推进,他们买了房,两年后却拿不到房。
一时群情激奋,开始锤砸杏园的大门,还有人本事大,去翻围墙。所幸,杏园早有防备,将人都拦了下来。不过,到底是不急着交钱了,大部分人离开了。
第五日,李危去上了早朝。
没多提此事,只问圣上华诞准备的怎么样了。
礼部呈上了单子,理由详细规划了华诞当日的行程,吃食,庆祝活动,李纯过目后,递给李危,李危搭眼瞧了道:“还是太简陋了,要大办特办,让整座长安城都热闹起来。”
礼部尚书问道:“那楚王的意思是?”
李危指着庆典所在的宫殿道:“宫中不是有一座花萼相辉楼吗?就在那里办,请长安城中有才有德之士都来参加。”
“山南道大旱得以缓解,长安城的百姓马上就能住上新房,又遇圣上华诞,是多喜庆的事。”他将单子还给礼部尚书,“再拟一份来。”
这样一来,老百姓知道朝廷有钱,却不拿来建设民生,就会吵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