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邀请晚晴共用晚膳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安国公府每一个角落。
每个人对此事的反应,都是截然不同的。
第二天晚上,晚晴就从翠屏与何嬷嬷以及琴棋书画的口中,听到了府中各色人等对此事的反应。
何嬷嬷的小道消息来自安国公府里地位比较高的管家与管家婆子还有各主子的乳母和教养嬷嬷的层面,这些府里的老人们对此纷纷发表类似的看法:“太子殿下做事周全,当真是滴水不漏”。
琴棋书画的小道消息来自与府里年轻一代的丫鬟小厮群体,他们对此事的看法就是:“大小姐可真厉害,一进学堂,就巴结上了太子殿下,抱上了太子殿下的大腿”!
尤其是丫鬟群体,提到此事,都两眼放光,一幅我们大小姐就要攀上枝头做凤凰的羡慕嫉妒外加恨。
而翠屏的小道消息来自风晴的群芳斋,翠屏说,风晴当天晚上就砸碎了一个白玉花瓶外加三个细瓷茶杯,并且气哼哼地说:“一个乡巴佬,她凭什么!她凭什么”!
然后,她身边的丫鬟去劝解她,还被她迎头给了一个大巴掌,看来,是真的气得不轻
至于董老太君以及杜猛夫妇对此事的反应,却没有人能够探测得到,还有杜家二老爷夫妇以及杜家其余几位公子小姐,对此事仿佛漠不关心。
“姑姑,你觉得,老太君和我爹,以及胡氏真的不关心此事吗”?见房间里没有其余人,晚晴一边拿象牙梳子梳头,一边问翠屏。
翠屏说:“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最关心此事的就是这三个人了,只是,这三人的态度若是能打听到,非得在府里有一定根基不可,咱们现在可没这根基”。
想起朱昭对自己的提点,晚晴便问:“姑姑,这些日子以来,你是不是没少在府里的下人身上下功夫”?
“这是自然,我若不下功夫,又怎么会打听到二小姐那里的消息”。
“那别人,也会在咱们院子里的人身上下功夫吗”?
“这是肯定的,小姐,哪一家富贵之家都是如此,有些事情,你是怎么防也防不住的”。
“姑姑,那我们要怎样,才能买通爹那里的人”?
翠屏叹了口气:“买通老爷身边的人,那可得不少银子,小姐,咱们现在缺的就是银子”。
晚晴楞了一下,是的,手里有钱好办事。
可是,要到哪里去弄钱呢?
晚晴突然想起自己回府的时候,祖母曾经对胡氏说过,让胡氏先从娘亲的嫁妆里挑选一些首饰出来给自己。
于是便打开妆台上的首饰匣子,拿出一个金项圈:“姑姑,这些首饰都是胡氏从风晴的首饰里匀出来给我的,你先把这项圈拿去当了,换了钱回来,就多往我祖母和父亲身边的下人群里走动走动”。
“小姐,这些首饰当了,你插戴什么”?
晚晴眼珠转了几转:“我就什么也不戴,等学堂里休息了,就去祖母院子里找楚楚玩去”!
“你这倒是真长进了,晓得让你祖母可怜你了”,翠屏噗嗤一笑。
“这是太子殿下说的,要拐弯抹角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凡事不能直截了当”晚晴将自己乌油油的头发挽了一个飞天髻。
这日清晨,寿山居的仆妇丫头们就川流不息地将早膳摆满了一大桌子。
今日学堂放假,又是十五,全家都要给董太君请安的日子,老太君照例要招待儿孙们一顿丰盛的早膳。
晚晴起了个大早,她故意第一个前来请安。
老年人睡觉轻,董老太君每天都是天不亮就醒了。起来在后院走一会,才被丫鬟扶着回来喝茶。
此时晚晴已经在厅中等候多时,见她来了,便盈盈下拜:“孙女给祖母请安”。
董太君笑呵呵地道:“晚儿,多日不见,你倒像是长高了些”。
此时,早有丫鬟将一个小圆凳子搬了过来,晚晴坐下笑道:“整日吃得饱,睡得香,自然也就长高了”。
“那是你年幼之人,正在长身子,我老太婆整日吃吃睡睡,也没见长”,董太君被丫鬟扶着坐在炕桌边。
她嘴里说着话,又将晚晴仔细打量一番,突然道:“你怎么穿戴得如此素净?姑娘家家的,也不戴上些首饰”?
“孙女——就喜欢素净”。
董太君啧了一声,正要说话,就听见胡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太君可起来了”。
早有丫鬟上前打起了门帘,胡氏便一脚踏了进来。
待她请安落座之后,董太君便问:“太太,你前儿不是说要库房里找出一些郡主的首饰,来给晚晴插戴的吗”?
“瞧我这记性,昨天我想着这事来着”,胡氏看了一眼晚晴光溜溜的发髻,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董老太君拿起一枚核桃,递给身边的丫鬟:“捡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让人去库房,取一匣子首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