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山居。
董太君看着一脸焦虑的胡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在太子房里呆了很久”?
胡氏点了点头。
“那去打听一下,太子和她都聊了什么”。
胡氏道:“太子把所有人都摒在了房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两人在里面做了什么”。
董太君拧起了眉头,沉思了起来。
“娘,真的不能放任下去了,这样下去,晚晴真的要当太子妃了”!胡氏焦急地道。
董太君眯缝起了眼睛,慢悠悠地道:“她成了太子妃,有什么不好?大不了把郡主的嫁妆全给她,咱们杜家又不是那种贫穷人家,咱们也是有爵位有祖产的,你丈夫还领着朝廷的俸禄,是不是”?
胡氏一下子白了脸,深悔自己失态了,婆母毕竟跟自己隔了心,晚晴毕竟是她的亲孙女。郡主当年去世之事,婆婆虽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不等于她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她脑子机灵,立刻道:“娘,晚晴做了太子妃,固然是荫及我杜家子孙的好事。可是,您再想想晚晴的性子,她打小在乡下长大的,能有多少心机手段,后宫争斗,那刀光剑影她可能应付?真坐上了那个位置,多少人虎视眈眈,要把她拉下来,媳妇只怕,将来会祸及子孙啊”。
“你说的,我又何尝没有考虑”,董太君叹了口气:“可是,若是太子喜欢她,我们又能有什么法子”。
见胡氏默然不语,董太君又道:“你不是进宫见了太后了吗?太后可答应给她赐婚了”?
“娘,休要再提这事了,皇上已经先一步跟太后说了,晚晴的婚事,他要亲自指婚”。
“太后是陛下的亲娘,陛下难道也不买她的账”?董太君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胡氏摇了摇头:“陛下已经先一步和她说了,她也不能再反口的”。
董太君沉默了。
过了半天,她才缓缓开口:“桐儿他娘,你给我说实话,当年郡主之死,个中到底是否有缘由”?
胡氏忙道:“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郡主是生病去世的,还能有什么缘故”?
“若只是嫁妆的问题,倒也好办,把郡主所有的嫁妆都给了她,若是她对你有恨意,你想个办法消除了这份恨意,也许,她将来能放过杜家”。
胡氏有些愕然,她不解地看着婆母。
“我的意思,陛下春秋正盛,她就算当上太子妃,离掌权做皇后恐怕还有一二十年,这些年,咱们家尽力扶持她,等太子继位的时候,你再自己跟她请罪,任由她发落,只要郡主的死跟你没关系,她就不会真要了你的命”,董太君说。
“娘,您此语何解,郡主之死,跟媳妇没有关系,媳妇要去跟她请什么罪”?
董太君冷笑道:“晚丫头认亲之前,客栈里那把火,难道不是你让人放的”?
胡氏急忙就要否认,一抬眼,就看到了婆母冷冰冰的眼神,她愣住了。
董太君叹息道:“媳妇呀,陛下若是将晚晴指婚给太子,不是咱们能阻止的,到时候,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胡氏看着婆母的脸,突然就明白了婆母的意思。
晚晴恨的是自己,杜家只要牺牲了自己,到时候就可以保全。
就算自己的两个儿子受了牵连,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可是,老太君可不止一个儿子,二房三房四房,哪一房没有儿子?
晚晴若做了皇后,只会找自己这一脉算账,既不会动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动自己的祖母,至于安国公的爵位,二房三房四房哪一房不能继承?这些人都是杜家人,也都是杜晚晴的亲人!
看来,在这件事上,老太君的立场根本不坚定,还不如杜猛。
杜猛才是真正不希望事情败露的那个人吧,毕竟,一旦事发,绝的,可是他自己儿子的前程。
看来,老太君是安心不管了。
想到这里,胡氏也不再啰嗦,便道:“前院还有些事情要打理,媳妇告退了”。
住了寿山居,胡氏看看了漆黑的天,她暗想:“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不是”。
晚晴这几天一直都过得很小心。
自从朱昭亲过自己之后,晚晴每天上学堂,就再也不敢看他一眼,她害怕与他对视之后,自己会心虚,会慌乱。她恨不得他把书房里的那次给忘掉才好。
可是,朱昭却很明显没有忘掉。
“殿下,方才先生说,杜工部忧国忧民,比李太白更具悲天悯人之心,您以为如何”?简宁最爱发表高谈阔论。
朱昭笑道:“孤记得晚晴最爱杜工部,晚晴,你以为如何”?
晚晴抬起眼帘,接触到他那迫人的视线,心里打了个突,立刻低了头:“殿下,臣女现在不喜欢杜工部了”。
话未说完,她就觉得嗓子有些发痒,轻轻咳嗽了几声。
“殿下